”宝玉很恋恋不舍,这一回他还没有与黛玉多说会话,眼瞅着林妹妹就要归家。
他很难过地把林妹妹的‘家’和自己的‘家’分离开,怅然若失地想着他俩从前在府里时时一处的日子。
这样的分离比当初林妹妹回去扬州、苏州还要难捱那一会是山高路远,遥隔万里天音难传。
这会离得近些,反而比从前还难得一见。
他兀自哀伤着,却不知他口中的潇湘馆叫对面两个人心里都打个突。
林言不喜欢宿命的说法。
甚至称得上厌恶。
他自觉自己是没有来处的人,所谓八字推演与他没有一点关系好的,坏的,都是云里雾里,他自己都不晓得是不是算得精准。
淮安王府,前程,还有那梦里的园子,只撇除他在外的声音......却好像把他与黛玉隔离,恶狠狠推拒出去。
他并不能忍受这样的结局,假使真的有什么世人所不知的天命,真要落到最可怖的结局,他也不情愿做个书里的看客,至结局只存活他一人撰写旁人生平事迹。
而他还有自己的故事要演唱这是不能够的,他的故事里缺了一人,就再也写不下去半个字。
林言揣着一方心事,黛玉不是看不出。
他的情绪是自己生造的文字,如今正吐露到细雨蒙蒙的一篇。
黛玉既然解读到,便不会令这样的雨水缠绵太久。
两个人出门,总有一方会记得带伞只是时机要当心。
“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心绪不宁的。
”
心虚时常使得手冷,而手冷的时候,温暖也作了炙热的温度。
林言看着黛玉的眼睛,他想这样的感觉很熟悉。
并不怎么好受,那时他们还在扬州。
父亲离去,吊唁止息,寂静的灵堂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而现在,那牌位上的是过去的自己。
他会答应王妃,会冒险做下这样的错事。
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拒绝,但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心里就埋下这一段应承的伏笔。
心里的邪神像有了更清晰的面孔,那过分漆黑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审度着林言。
“我
......最近得知一些事情,隐约与荣国府里有关系”
林言扭过脸,整张脸都被外面的春光点亮。
他两眼间的伤痕疤色又一次褪去,因为黛玉日日与他涂抹祛疤的药膏,这一次总算不是一段木纹。
黛玉被林言口中的事牵住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