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除了这个却没有别的话,窦止哀心里觉得稀奇,笑道:“我以为你总会劝劝那顽固老头。
”
他说的是林言原本与淮安王府和气解决的事,只是林言想到这次大理寺的事,不觉苦笑。
是他一厢情愿,人家分明是冲着他来的,哪里会好心‘赐予’他和解的机会?
“若要我说,你不如回苏州去。
”窦止哀抬手把林言脸上的纱绢整理得更平整些,手指划过那青鹤,只觉得几乎与绢布融为一体:“避开京城纷争,只管养伤去。
”
他见林言张口欲语,便抢先在林言之前道:“我晓得你家情境男儿长到十六七岁撑不得事,也只是叫外人分吃去。
可你”
他的话音在林言的平静中溺毙,隔了许久,他才发出一声笑。
“哎,算我着相,你还是顾着你的主意。
”
杯子里淡褐的茶水像是黄昏,氤氲的水汽就是江上薄雾。
人的影子映照在这里,像是提前到了冥河滩涂。
窦止哀看着自己的倒影,一仰头尽数喝下去。
“你姐姐这会不在?”
“不在。
”林言摇头,又奇怪道:“师兄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若是你姐姐在,你哪有功夫跟我在这里喝茶话玄机?”窦止哀嘴上嘿嘿笑,只是仗着林言看不见,眼睛却垂得很低。
秦府的老夫人做寿,秦夫人惯例给林宅递了请帖。
只是林言眼伤未愈不好出席,陈夫人便早早使人来传话,叫黛玉与她一并去。
她说感念林言替陈谦时挡了一下,心中愧疚,实在不知怎么弥补。
送东西来的陈府管事媳妇早也与黛玉通气,告诉黛玉今日的寿宴上淮安王妃也会出席。
“你也不必担心,王妃虽娇惯长子,为人却很和气。
”陈夫人一手拢了黛玉,另一只手又竖起来,挡在两个人脸前说悄悄话:“这一回我带上了你七妹妹,若有什么不好,就叫她小人家来厅里叫你你到时若觉应付不得,就听她说‘姐姐陪我看花去’,之后的事且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