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玩去。
”
林言闻言一怔,好像被人逮上一艘动荡的船,颠簸吵闹,晃得他几欲呕吐。
他停了半响,才在虚空中寻到自己的声音。
“是哪间院子?”
“宝玉挑的我的是潇湘馆,又说你读书需静,便另寻了一处,只题名‘自在居’。
”
自在,自在,不加词藻,反是返璞归真的祝愿。
可林言只在眼前看到生了黑斑的翠竹,还有缺了人气的屋舍‘吱呀吱呀’的门闸腐朽声又响在耳边......
‘以我见故,流驰生死,烦恼所驱,不得自在’。
那个梦里的地方
那个在虚无中慢慢坍塌的居所里
住的是他的姐姐!
都对上了:大观园、潇湘馆,乃至竹子,系在树梢上红得亮眼的绢花......
那么,现在还有什么没有应验......
林言的牙齿忽然一疼,他这才发现自己竟打着寒颤,上下牙齿都剧烈磕碰起来。
原本是他牵着姐姐,这会却是黛玉拢着他的手,温度渐渐返回来。
“佛奴,佛奴......”黛玉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握着他的手,急急呼唤两声,才见他找回神智:“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我只是心里觉得烦......姐姐,我们以后不住那边”
“好,好,我们不住那边。
”黛玉捧住林言的脸,只觉得手掌间的肌肤冷得厉害。
好像她眼前的人本不存在。
黛玉的心里莫名打个突,这叫她自己也颤抖起来。
林言忽然张开手臂,紧紧将黛玉抱在怀里。
黛玉先是一怔,旋即环住他的肩颈。
而在黛玉看不到的地方,那双曾被说过于黑沉,恐怕把心思都吞下去的眼睛暗含汹涌,生造出一个漩涡,把平静的水面绞得粉碎。
但是黛玉的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脊背,于是那漩涡挣扎着,怔愣着,慢慢又平复下去。
只是心间有人拿着刻刀,缓缓雕刻着那尊邪神的样貌。
一下,两下......‘簌簌’的声音不曾间断,灰屑就渐渐积沉。
林言垂下头,脸便埋在黛玉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