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自然是高兴......”
“你这副样子,是怕我伤心难过?”窦止哀的声音里透着些不可思议,他猛然起身,左右绕着林言来回踱步,又俯身细看他的神情。
直过了半响,才喃喃道:“林言,你让我觉得有些愧疚了。
”
那声呢喃太轻,林言没听分明。
“师兄说什么?”
“我说你,说你家的事,我确实不能只凭自己想的去。
”窦止哀叹息,看上去倒多了些寂寥的意思:“你家几代列候,又有荣国府的外亲。
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却要养着许多张嘴再叫你拖几年没官身,确实也不行。
”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自己能做主,总好过一聋二瞎地乱使力气。
你能中解元、会元,旁人也看得出你能力。
”他好像在跟林言说话,又好像在安慰自己。
林言一直觉得自己跟窦师兄相处极好的,但这时候,他却莫名觉得满身不自在。
喉咙里干涩,他轻轻咳嗽一声,跟窦止哀道:“师兄,你几时到的京城?我叫人引你去歇息吧?”
“不,我不在你家住。
”窦止哀一顿,笑了:“我是特意等你从斐府回来才上门的。
”
“师兄”
“哎,你别作这等神情,你师兄我不在乎。
我与斐先生做师徒的日子比你小子年纪还长他若是知道我住在这儿,只怕也顾不得什么大儒的风骨,急着就叫家丁打上门来,省得我带坏他的爱徒。
”
许多年来,这是林言头一次听窦止哀在谈及师父的时候用上这种口吻不是那种故作轻松的调侃,而是真切带上冷漠。
哪怕他依旧认为自己是林言的师兄。
“你之后再往斐府去不要特意提我,但他若问起来,你也不必替我隐瞒什么。
他若问我跟你说了什么,你就照实说。
”窦止哀说到这儿,却还是带些无奈和怅然:“你不似我,你几乎是他养大的。
要你替我瞒着,他看得出,你自个心里也难受。
”
外面的风瑟瑟,分明是向着暖处走,林言却觉得陡然冷下去。
浓云过,太阳被遮盖着,书房里陡然暗了一层。
他跟窦止哀又喝过几盏茶,到了午饭时候,窦止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