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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哥儿来写,咱们也沾沾读书人的文气儿。
”底下的丫鬟婆子还笑着,林言和黛玉也笑着。
他们在自家依旧没有改称呼,好像只要有‘姑娘’、‘哥儿’,便有‘太太’、‘老爷’。
林言移到桌子上,沾了墨水,写下一个样子标准的‘福’字。
“你今儿与你师父说了淮安王世子欲把你引荐给傅大人的事?”
“说了”林言顿一顿,又若无其事低下头写字:“我也传信给师兄了。
”
“也好,自己关着窗户闷头思量,便读不出集思广益的妙处。
”黛玉微微点一下下巴,刹那的担忧在眸子里一闪而过。
屋外雪落声渐渐止息,屋子里的丫头婆子慢慢都下去了,踩在积雪上嘎吱响着。
黛玉听着她们笑,说要赶紧扫了去,免得冻结实了使人滑倒。
“佛奴。
”
林言停下笔,又坐回来了。
“今日凤嫂子使人来,我借口天冷咳嗽又犯,且推了。
”
“嗯......”
“佛奴,年节只我们两个过,也是很热闹的。
”黛玉顿一下,又道:“在苏州,不也只我们两个守岁么?”
“是,那会师兄还给压岁钱。
”林言笑起来:“只是也不算只咱们紫鹃姐姐、雪雁,文墨,还有凝儿他们......”
“说的是。
”黛玉也笑了:“到时候点上灯笼,再放些炮竹”
她的手被林言握住了,指肚上的是什么?握笔的茧子,还是骑射练出来的?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节似乎总是容易引起愁绪......
黛玉握着林言的手,忽然想起那个怪梦。
那个梦里的,虚无的影子,那只穿透过去的手,近在咫尺却呼唤不得。
转眼便是新年时候。
林言与黛玉依次往各家拜年,斐先生的压岁钱向来是双份,这一回还送了黛玉一套老夫人府库里的棋具。
黛玉猜是林言对傅大人回避的处理方式让斐先生很得意,小孩子气地压人一头。
荣国府里还和往常一样,被老太太搂在怀里念几句心肝肉。
只是这回荣国府里忙着准备节后恭迎皇妃,对于留林家姊弟共度新年的话便少说几句。
这其中最失落的当属宝玉,只是这许多人盯着,尤其对上林言那黑漆漆的眼珠......他到底没能上去跟他林妹妹多说几句,只能依依不舍地叫她那日千万记得早些到。
林言对于宝玉其实没有过多看法,甚至从前还因为自己还得他遭受斥责有几分内疚。
可是自从梦里得的那句‘有凤来仪’变作现实,他对上宝玉就忍不住多看几分。
莫非这世上真有鬼神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