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只把脸凑得更近前了。
黛玉原就觉得这样有趣,又因为难得见他这样的举动,自己便也凑近前去,问道:“你在这里面得了什么至理名言,也让我听听。
”
林言把杯子往光底下挪一些,笑道:“若说有什么老神仙指点迷津,却怕仙家凡间沧海桑田,等我听完指点出来,不就变了白胡子老头了?真跟那些故事里似的”
“哎!这样的话,往后不许说。
”
一根指头作了急,直直盖到林言嘴上去。
黛玉晓得自己反应大了,可她并不喜欢那样的类比:去往仙人住处,听了几耳真言,回首人间过百年。
又若是,打开一个匣子,存放的青春岁月尽归还,一刹那廖廖枯朽,不如,不如......
“姐姐不叫我说,自己也别想了。
喏,我摸着这木头桌案‘呸’三声,方才的话就不作数了。
”林言另一手把黛玉的手指牵下来,又晃一晃手里的杯子,道:“你瞧,这里面跟一方小世界一般。
”
果然呢,玻璃杯里茶液还满,这会又泡得更久,杏子落入黄昏,底下是红褐色的暗。
切开的圆润的果子公平地铺在底端,只是不改柔和本色,盛托着漂浮的花瓣。
有的花瓣正黏在玻璃上,虽是晒过的,可迎着光去看,还能见到一些纹路,又说它们从前如何盛开,这会又如何免于落进尘埃。
黄昏下是火烧云,云后便是披了影子的房檐。
茶杯端在手里,不时晃动,林言看着看着,忽然见到一只眼睛透过两道杯壁,一座城池,就那样笑着朝他看过来。
他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收了手,将那片黄昏引到五脏间。
“果真是听了真言?我这样的肉体凡胎,竟是一点也不许见。
”黛玉因他忽然的动作有些怔愣,自己慢慢坐回去,倒也捧着玻璃杯子细看。
只是自己这一杯却杂乱些,不如佛奴手里的那一只好玩。
外面忽然就落了雨水,在院子里乘凉的小丫头先是‘哎呦’一声,然后又笑起来。
黛玉也笑起来,她欲打开窗户,然而林言快一点将那窗抬出一个小口,叫风进来,雨却进不来。
“屋里搁了冰块,但到底不如这样舒服。
”他回头跟黛玉笑,期望得到一样的看法。
这样的想法令他的五官一下子柔和起来,这样殷切的神情让人生不出责怪。
更何况黛玉满心只有想念。
“‘梅雨霁,暑风和,高柳乱蝉多’,你刚走那会吩咐人提前粘了早蝉,这一个夏天,蝉鸣都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