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知道这册封来得蹊跷,你姐姐就是宫妃,更该知道得比我更清楚些。
”陈谦时说到这里,声音放得更低:“你也说不出,我也说不出。
林言那么聪明,却从没跟我们商量过这件事,不就是因为连他也说不清这背后像是谁的意思?”
“他不说,摆明是叫我们不要掺和进来。
你巴巴凑上去了,才是浪费他一番好心。
”
“我哪里......”叫陈谦时一通说,秦向涛的底气瞬间消散大半,只是嘴上仍哼哼唧唧道:“那银子总是他自家事......”
“一点也不行。
”陈谦时几乎想把这个表哥丢出去,他捂着嘴止住咳,脸上登时刷上一层淡粉色:“你家、我家,秉的是忠君之道。
言弟是读书人,自然也是君君臣臣明面上,那册封是今上的意思。
但你可别忘了,修建省亲别院,可是明明白白的老圣人的意思你冒冒然过去,可别害了言弟。
”
他是一口气说出来的,强撑着讲完最后一个字,便彻底控制不住似的咳喘起来。
车轮依旧咕噜噜转着,只是地上堆聚着雪泥,带不起一点尘气。
陈谦时见秦向涛彻底住嘴,口舌间却升起一股惭愧林言当然有叫他们置身事外的好意,只是他自己也逃不开明哲保身的心思。
荣宁二府想要逢迎新君,真切把册封一事当作今上的恩典。
偏又不愿舍弃仍当权的旧主,依旧积极应和他的旨意。
而林言与秦、陈两家相熟,他若是真的掺和进去,不仅自个在皇上面前添上‘墙头草’的嫌疑,连看好他的人也要多一层不中听的计较陈谦时只能盼着林言真的能把这件事按死在‘迎候宫妃,敬慕天颜’上,至少他自己能摘干净些。
可是又有人对他家的钱产动了心......
陈谦时在心里叹气。
这一天林言回去得晚些,他的师父说徒弟年岁长了,不好再如小时候那般拘束着。
林言自父亲去后渐掌家事,如此倒也方便行动。
他到的这时候天还透着几许光亮,抖擞的几颗孤星闪烁在枝头。
只是似乎畏惧残冬的余威,林言听到几声鸟的嘀咕天上星落作地上灯。
正是晚饭的当口,林言本预备自己对付几口,不再叫长辈多担忧。
只是小丫头倒是过来,跟他道:“赶巧姑娘们都陪着老太太呢,哥儿别叫人忙了。
老太太听说您回来,叫您也一并去呢。
”
也不知方才在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