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没有晚虫,但世家大族总是不忍受耳边寂寞,至此时也能听到鸟儿婉转啼鸣。
该赏的雪景都留住,不该留存的残雪尽数扫除。
只是这样过分刻意的造景叫人分不清明,林言今日还要回国子监去,拜别长辈,这时正要去跟姐姐辞行。
他拐过院子一角,低声与文墨吩咐着,没留意又绕过几处景亭。
“他总是年纪大了,记得请个大夫好好诊治,开的房子只管抓去。
”林言顿一顿,又补充道:“他那个干儿子不是脑子不清楚么,你吩咐些机灵的小子时时照料着老伯。
”
“都说过了,大夫也说那老爷子年纪大,身子却还好。
”文墨照旧走在慢林言一步的地方,说到染了风寒的看门老伯,又笑道:“您别担心,他那个干儿子虽然傻,但却很孝顺。
伺候起他爹来挺仔细,断水端药都明白着呢。
”
“那就好。
”林言点头,眼见就要进院子,又跟文墨叮嘱道:“你这回去,再多约束着他们,不可胡乱打听,更不许跟外头人乱说一个字。
”
“唉,我明白,您放心。
”
这会天还早,但黛玉晓得林言今日该走,自是早早起来等着与他再多说一会话。
林言一进来就看见姐姐连头发都梳理整齐,人还没走近,身子就先低伏下去。
“姐姐,你实不必顾应我的时间。
你身子刚好没多久,还是多多休息着。
”
“这就奇了,说得好像你一月里跟我辞别二三十次似的。
”黛玉伸手理顺他的衣襟,不觉被他过分郑重的神情逗笑:“也不过早起这一次,换了平常,你早早来了我才烦你这会你就当让让我,嗯?”
她很顺利地抚摸到林言的发顶,林言跟姐姐说话的时候惯常压低身子。
他的侧影是与脾气完全相反的生硬,而正面的笑容又是与侧面不同的和顺黛玉想大约是因为那个梨窝的原因,想要伸出手指去戳,半路却改道到了眼皮。
“这儿怎么肿了一块?”
林言避也不避,眼看着手指伸过来,却连眼睫都不曾颤抖一下。
他任由姐姐在那一处轻轻揉着,脸上的梨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