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睡了一个半时辰,我去拿药膏给你抹抹。
”
林言愣愣应了两声,略一动作,才发觉他贴身的衣裳都叫汗给浸透了。
浅色的里衣叫汗水濡出一股冷色,倒真像是梦里的......
桌上的火苗没动,林言身子却微微打颤。
他起身去检查窗户,严丝合缝的,不知道风是从哪里刮过来的。
文墨拿了干净的衣裳与膏药,另一个小子端了热茶。
林言挨着桌子坐下,任由文墨将药膏涂抹在下巴上。
“哥儿这一下磕得不轻,恐怕要过一段时日才能好。
”文墨小心擦干那处血迹,晕染开膏药,杀得林言下巴发麻。
他这时才彻底觉得自己已经从那梦中脱离,听见文墨问,却实在没有心力解释,便只好轻声答道:“我睡蒙了,这才叫被子拌一下。
”
文墨点头,不再多问。
只是仔细揉开那处瘀血,又照顾林言换上干爽的衣裳。
“哥儿再睡会。
”
林言无声躺回床上,任由文墨吹熄灯烛。
他直直望着头顶的床幔,那柔软的颜色在此时缠了黑雾。
他只睡了一个半时辰,却几乎溺死在梦中。
下巴的伤是在哪里磕到的,林言完全没有印象。
去找姐姐吃早饭的时候,黛玉还对着镜子理妆。
见着林言,她扭转身子过来,略蹙眉道:“下巴怎么磕着了?”
林言对着镜子照一照,那道缺口不红不痒,浅色的一道凹陷印在下巴正中尖,没他想的那样明显。
“我自己不当心,绊了一跤。
”他含含糊糊说着,不自觉又想起梦里的那句诗他不知道姐姐作过这样的句子,那个梦里的姐姐心中怀着怎样的悲戚也不能尽数知悉。
她逃出来了吗?他有没有冲开那扇门?
林言不自觉走神,忽觉肩上一沉。
黛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前,她的头发只绾了一半,另一半垂着,披散在肩上,细绸子一样映着光辉。
这叫林言心里安定一些,而黛玉捧起他的脸颊,很担忧地细瞧那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