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慌了手脚。
曲着腿,半跪在炕上,手忙脚乱着与她蘸去眼泪。
“你且看着,我自有自家人,又不是......”黛玉握住林言的手,胸脯起伏几下,到底没忍住哭音,哽咽道:“又不是我自家无人,由着你们欺负去!”
“妹妹”宝玉哀叹一声,正欲再说,却听见林言的声音幽幽传来:“二哥,你且喝杯茶,歇歇口吧。
”
抬眼一瞧,林言正半扶着黛玉肩膀。
他的腿依旧曲在一旁,任由黛玉倚在身上。
这样不舒服的姿势,他愣是动也不动,扎了根一样立在黛玉身侧,好像什么风波也无法撼动。
觉察到宝玉的视线,林言的目光便也低垂下来。
这本该是掺杂悲悯的姿态,然而他眼瞳漆黑深不见底,这会落在阴影中,却是恍惚一捧寒潭。
然而他一咧嘴,寒潭又照出波纹来,好像刚才的幽邃是错觉。
“二哥,这会天也晚,再晚些恐怕起了风,二哥回去别着寒。
”
这一句话原是想他俩彼此静一静心,然而宝玉急着叫黛玉立时谅解,这时却竟恼了,冲林言道:“我与林妹妹说话,你不知前情,且不该这样照管。
”
“我不知前情,但知我姐姐。
没个前情,我姐姐绝不会无端做恼,宝二哥只管叫我姐姐不往心里去,怎么不与我说说怎么开解前因的心结?”
“我”宝玉张口,一时说不得。
偏又见林言话语悠悠,眼睛只专注跟黛玉看:“二哥,晚来风起,莫叫袭人姐姐她们担心了。
”
林言这番话说来,实在叫宝玉又愣又恼,偏生看林妹妹在旁不好发作,只嘴上道:“你满是道理,我自说不过你去。
只是我一心为着林妹妹,你不该疑我此心。
”
林言的笑容顿一顿,他握住茶壶,茶液顺着壶嘴的藤花溢出,腾腾的水汽模糊他的面容。
“二哥为长,好些事还得赖二哥教我,哪里......当得那一句了?”
宝玉接了茶,因着林妹妹在旁,顺着话便也下来。
旁人见此,当然撇开去说些趣事。
黛玉拧着指甲,瞧一瞧天色,到底跟宝玉好声说过几句,才将依依不舍的宝玉送走。
“姐姐……姐姐,我方才说重了话你别生气。
”林言踟蹰一下,自己牵着黛玉的手,方才的沉稳悄悄破出缺口,讷讷中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