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一篇走到人前,又因为守孝避世而理所当然地免去争端。
林言是势必要在苏州待足三年的,唯一可恨的是他将黛玉绑定。
总不能真的是林家的儿子先以孝扬名,林家的女儿却要悄悄回外祖家。
两个人相差只一岁,传扬出去,荣宁二府都丢不得这个脸去。
可斐自山却好像没觉察这边不快,他甚至借着去世多年的亡妻的交情,请了几位曾在宫里的老嬷嬷,美其名曰‘恐怕小儿智薄,料理不好内宅主意’。
你既担心,何苦写那篇《诫弟子书》?你既写了书,怎么又顾念你徒儿且年幼?
邢夫人僵着脸笑,应和着斐夫人端庄贤淑的面貌。
收下人家代替公爹传达的歉意,回头到家来还得看老祖宗沉默的眼睛。
贾母听到斐府那边问荣国府可要添置什么,说可以一并带到苏州的时候,面上皱纹挤在一处,看不出心中喜忧。
斐自山连皇上的脸面都不顾,贾母到底怕他给荣国府添上一个不洒脱的名声。
“言儿的师父肯替他筹谋,这是好事,你们怎么一个两个哭丧着脸去?”她抬起脸,依旧透着慈和,只是眼睛里闪着泪色:“只是要许多年,那两个孩子恐怕要辛苦。
”
她一迭声叫人收拾出库房中的东西,又过问斐府那边情况。
听说其中有几个曾经在宫里教导礼仪的嬷嬷,贾母怔一怔,良久才道:“言儿师父有心,他们既然来问,你们也紧快收拾着。
与斐府的人员物什一并送去,莫要耽搁时候。
”
她细细吩咐着,见诸人都应下,才稍稍后靠。
扭脸见宝玉神色怏怏,贾母心中一疼,方才压下的伤怀又涌上来。
她摸摸宝玉的面颊,低声道:“我的两个玉儿,这时近跟前的只一个......”
宝玉闻言,心中大悲。
抱着老太太,同样忍不住哭声。
旁的人好不容易才堪堪劝慰住。
这满载两府人关怀的船历经不知几个日月,终于来的苏州。
贾琏这时冲林言干巴巴笑着,只道:“我也算功成身退,没辜负老太太嘱咐。
”
林言也笑,想与他说些客气的话,冷不丁却听贾琏耳语道:“林哥儿,你那个师兄可要在这儿常住?”
这时风早也暖和,林言却后脖颈猛地一寒。
但他面色不变,黑漆漆的眼瞳动也不动。
“师兄也说他不日就要启程离开。
”
“那就好。
”贾琏掸去林言肩上不知是否存在的灰土,笑着道:“这边毕竟还有你姐姐,他一个外男长居于此,传出去总是不好听。
”
语罢,见林言只是点头,贾琏又道:“不过你自个也当心,莫要被人诓骗了去,那窦先生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