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外面忽然再次有了脚步声。
躲在山洞里的一家人,皆在听见脚步声的一瞬间,脸色煞白。
只有中年男人忽然释怀了似得,一脸决然。
“我出去,引开他们,你们继续往青州逃吧!”
他说完,探身直奔洞穴之外,老妇人闻言目眦尽裂,一把抓了过去,却抓了个空。
须臾之间,中年男人已出了洞穴,长身直立在山间的天光里。
没曾想就在他想好了引颈就戮的时候,身后忽的传来了一声问话。
“可是茅城孙先生?”
中年男人惊诧钻头看去,看到身后的小路上,一人穿着墨色银纹长袍,紧束的腰间坠着一块通体莹白的白玉玦,他的眉目在天光暗淡的山林间瞧不甚清晰,却自有一股力量自周身散开,令人不敢放肆又或者身心信服。
“是、是老朽。
”孙文敬执了礼。
那青年男人亦回了礼。
“青州,秦慎。
”
孙文敬睁大了眼睛,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岸边的树根。
他指尖颤抖起来,看着缓步走上前来的青年,听见稳稳的话语声落在耳中。
“追兵已去了东面两山,诸位已安,不用再躲藏了。
”
......
孙文敬一家七口人被整整齐齐带到一处秘密村庄时,才发现与他们一起逃窜的五六户人家,也都被救至此地。
只是相比孙文敬家人口整齐,那些人家在逃亡路上,有的已折损过半。
但能安稳逃出生天,已经是幸事了。
另一位须发尽白的老先生,在这场逃窜中险些没能挨过去,如今人还躺着,老了十余岁之多。
孙文敬的老妻何氏见了他,眼泪落了下来,她匆忙上前行礼。
“舅舅!”
老先生这才睁开浑浊的眼睛认出了外甥女。
老先生颤着手去扶何氏,何氏亦向他身后看边看去,他身边除了同样年迈的舅母,就是剩下十岁的小孙子了。
“表弟、弟妹他们呢?!”何氏嗓音发颤。
倒是那老先生顿了顿,嗓音如常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