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三娘子邀我游蜀州城,她瞧见熟人扔下我去寒暄时,有个背着刀的郎君在我面前站了站,看了我几眼后就走了。
”
“当时我虽觉得有些奇怪,可却并没有在意。
”萧景姝说得唇角发干,舔了舔唇继续道,“直到后来他光明正大来到剑南节帅府,我才知道他便是定安侯萧不言。
”
在公仪仇面前说谎可比在萧不言面前说谎容易得多。
她早已习惯了欺骗公仪仇,对他说假话时不会有任何心虚。
且他对剑南诸事的细节知之较少,她自己又表现得不知道太多,即便有些话存在漏洞也没关系。
大面上说得过去就好,余下的所谓“内情”让他自己琢磨猜测去。
公仪仇见她对萧不言的事知道的不多,换了个话头问:“你在剑南节帅府时都做了什么?”
好了,从让她自己说变成了他有针对地问,这下骗人更容易了。
萧景姝毫不犹豫道:“读书,被辛节帅考校,陪身子愈发不好的辛三娘子说说话。
”
公仪仇不是很关心辛芷,只道:“都读了什么书?”
萧景姝报了几本经史的名字,而后话头一转:“不过这些只略听了一听,大半时间都用来读天盛大帝的手记了。
”
这句话果然引起了公仪仇的兴趣,不过他却没有如萧景姝所想的那般顺着大帝手记刺探辛氏太女卫的身份,反而问了一个极其“先生”的问题。
“既读了天盛帝的手记,那她写的什么你记得最深?”
萧景姝怔了一下,如实道:“……梦往昔,亲友尚在,俱相欢矣。
夜醒独酌,唯影相伴,无月,恐见之思亲。
”
读过一代女帝几十载的人生,她记得最深的的确是这一句。
为她遮风挡雨的父母不在了,故友不再是故友,尽数变为了臣子,有的甚至被她亲手所杀。
站在最顶峰的人,走出了一条最漫长的堆满尸骨的血路。
那是她敬佩的人,那是她不敢也不会涉足的路。
公仪仇嘴角露出一丝笑来,萧景姝看不懂那笑的意味。
她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