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回来了。
萧不言已经用完了晚膳,并没有歇息,而是亲自带着阿索去后山捕猎了。
剑南的春夜并不寒凉,连风都是轻柔的。
萧不言坐在合抱粗的凤凰木上,漫不经心地摘下一片树叶,随手弹了出去。
隐没在草丛里的一条蛇被钉在了地上,窝在树脚的阿索步履蹒跚地挪了过去,模样颇为惨不忍睹。
萧不言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今日住进了前院的两个人。
若非这难解的蛊毒与那个巫婴不似中原武功的身法,他是半分也不信巫……乌皎口中的说辞的。
她乌发如缎齿洁如贝,比他见过的一些贵妇人养得还要好,可偏偏肤色微黄,想来应当刻意遮掩了。
一颦一笑倒是很灵动,应当没有戴面具易容,不过也不能确定他还是对苗疆的手段所知甚少。
说自己饱经磨难,可偏偏眼睛里还带着不谙世事。
巫婴比她略好一些,但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想来被拘禁应当是真的,但却没怎么吃过什么苦头。
瞧平日里相处,应当不是姐妹,更像关系好的主仆。
且虽说她会做一手长安菜式,但绝不是来自长安,不然自己不会不认得这二人。
这就又同她自己的说辞对不上了,哪个主家会教从苗疆抓来的奴仆学厨艺?不怕被毒死么?
诸多疑点顷刻间在脑海中掠过,萧不言却没有再深思。
有疑点又能怎么样呢?总归现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琅琊,山中别院。
一向紧闭的佛堂大门此时却轰然大敞,公仪仇坐在佛堂门前,注视着那个跪在佛前的清瘦人影,眉眼间渐渐染上阴鸷。
“七娘有几斤几两我再清楚不过,想来是那个苗女藏了本事。
”他冷声道,“当初我就不该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