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
萧不言在心中勾勒出舆图,从陇右至岭南,他未曾踏足、知之甚少的地方
他道:“去剑南。
”
田柒的脸登时变得皱巴巴的:“剑南?要入蜀?那里可不好走啊。
”
“由此南下至长江,行水路。
”萧不言顷刻间便做好了安排,“此去至少三个月,草原已经出不了乱子了,侯府和各使司一切照旧。
”
想了想,他又道:“若期间陛下不慎驾崩,无我手令任何人不准妄动,违者军规处置。
”
田柒惊了一瞬:“陛下不过弱冠之年……”
话一出口,他又想起方才赵县令所言,登时了然有人要对因丧子而哀恸不已的陛下下黑手了!
萧不言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莫名:“皇帝又不是非要活到春秋鼎盛。
”
往年每次面圣,他都以为皇帝活不过当年,谁知他竟挺到了及冠。
这些年他出过最大的错便是猜测皇帝能活到什么时候如若不出所料,他是活不过今年了。
田柒:“……”
瞧您这话说的,知道的明白您只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西北明日就要派人去行刺圣驾呢!
……
自六十多年前天盛大帝召集百工修葺三峡后,于长江逆行入蜀已不再难如登天。
虽说客船不可能深入巴蜀腹地,仍需行商走一段山路,但也比只走陆路轻松不少。
“也是这几年没那么冷。
”老船工笑呵呵的,“若是放在十余年前,江水这时候还冻着呢!”
巫婴端着煎好的药,目不斜视地穿过船舱,行至最里侧的舱房。
带着不同口音的交谈声传入耳畔,她暗自记下有用的消息,推开了房门。
萧景姝靠在小榻上,因晕船而面色苍白。
钟越坐在一侧的杌子上,眉头拧起:“这船医的药也太差了些,吃了几日了还不见好。
”
萧景姝心道,我又不晕船,当然好不了。
得亏上船时瞧见有人趴在船舷边呕吐,不然她都不晓得有晕船这种病症。
她捏着鼻子,将那一碗看似苦涩实则没什么滋味的药汁喝了,期期艾艾地看向钟越:“钟大哥,你再同我说说话让我分分神吧,这药实在太苦了些。
”
钟越心中生出些不忍来。
虽说不曾冻着饿着,可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十五年未曾踏出过那座别院一步,读的书先生全筛过一遍,捏泥偶般把人塑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一丝一毫逾矩的想法也生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