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婶子跟着端了两杯茶过来,沈爱立忙站起来接住,是这个年代比较流行的搪瓷杯,茶叶也是比较便宜的粗茶。
沈爱立忽然觉得,在这个年代,小姨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或许也比较辛苦。
不知道姨父每天和小姨这种“两面派”生活在一起,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韦婶子朝着爱立摇摇头,笑道:“不用,不用,你坐着,”等放下了茶,对爱立道:“小沈同志原来就为了这个纺织的技术交流大会来的啊,你是不是也见过那位女同志啊?”
沈爱立点头,“是,远远地见过一次,只听说是谢家的女儿。
”沈爱立忽然有点唏嘘,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天,谢微兰就从被羡慕.赞美的形象,转换为被讨伐和被鄙视者。
望见陈纪延看着茶杯里的茶沫,像是在出神,也就是现在生活条件普遍艰苦,不然沈爱立都会疑惑人家是不是嫌弃这茶不好。
确实是不好,比小姨刚端给她的那杯可差远了。
就听韦婶子叹道:“不知道这女同志怎么想的,”和爱立道:“这事,我也知道一点,我们刚建国的时候,英美对我们进行经济封锁,国家就提出一定要建立自己的橡胶基地,先晖在报纸上看到了,还和我们说,他也准备研究研究橡胶。
”
韦婶子越想越气愤:“这项研究他搞了好几年,做了很多次试验,他本身又是学化学材料出身的,我都不懂,听说是京市首长家的女儿,人家辛辛苦苦搞出来的一点东西,那位女同志怎么好意思拿来装点自己的门面?”
沈爱立也不懂,谢微兰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在普通人眼里,她是什么都有了。
他们这边讨论得热烈,沈青黛不知道什么时候踱到了花架那里,从沈爱立的角度看,就见她一手端着搪瓷茶杯,一手拿着一根鸡毛,悠悠闲闲地站在花架前逗着鹦鹉,似乎对她们讨论的这件事并不关心。
白色的棉布衬衫微微扎在黑色长裤里,微微带了一点跟的黑色皮鞋,把腿拉得更为修长,头发扎成了一个低髻,阳光爬出云层,洒在花架上,真是人面和花一样美。
到底还有客人在,沈爱立微微敛了心神,却不意瞧见,陈纪延也盯着花架那边看,心里感叹果然人对美的发现力是一样的。
韦婶子还沉浸在陈先晖的事情里,轻声道:“之前先晖就爱说真话,实话,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连做的研究都成了别人的了。
”
陈纪延见妈妈一提起小叔的事,情绪就比较激动,有些歉意地看了看沈爱立,“今天小沈同志来,本该是高高兴兴的,没想到最后还是我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
沈爱立笑道:“怎么会,能认识陈同志,也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又道:“你小叔的事,肯定能顺利解决的。
”
韦婶子想到陈先晖这件事,心情也差很多,也没了再相看的意思。
恰好苏瑞庆带着伊利回来了,韦婶子和陈纪延也趁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