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许下承诺,更记得天生桥绝境中她是如何立誓与诸君同生共死。
可――
云清澜想起昨夜簇在她身边的那些目光凄哀,瘦骨嶙峋的难民,若是连她都放弃了这些难民,他们无家可归无枝可依,又该怎么办?
看着忽而转变态度的赵骞关,云清澜就这么静静地凝了他一会。
赵骞关不同于戚猛之粗野,他丰神俊逸,在军中亦是谦和有礼,寡言厚义。
自从她在衡芜山中临危受命初掌兵权,赵骞关就一直陪伴在侧,其间退守衡芜山、落雁崖飞渡、决战天生桥,半年来几番死里逃生,二人虽说私交不深,却都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过命的交情。
赵骞关温和可靠,回京后云家在朝中几番受挫,也连带着龙虎军在姚荣远那里屡屡受气,但军中只要有赵骞关,云清澜和云杉就从来不会担心他们出什么大乱子。
他们曾并肩作战,互为依傍,可人各有志,如今却也真是要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往事如烟,云清澜渐渐回过神来。
她看着赵骞关,眼底重现清明,亦渐有火光在其中凝聚。
紧接着她翻身上马,无涯剑倏尔在空中震出凛凛颤音,她看向对面,又挺直胸背与赵骞关齐高,剑尖就遥遥指向赵骞关和其背后那些曾与她并肩作战过的龙虎军将士。
风吹簌簌,远远看去,云清澜那单薄细瘦的一人一马就如同武朝龟裂干旱的大地上的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可长剑出鞘,她就这么抬起纤弱的皓腕,指向千军万马,于万籁寂寂中落下一句话:
“虽千万人吾往矣。
”
“好。
”
赵骞关看着面色坚定的云清澜,继而沉沉地应了一声。
紧接着那雄浑的声音再度在城郊上空响起:“长宁郡主云清澜,一意孤行,叛国辱家,赵骞关师承柱国将军云杉,既出此叛逆,那自当代其清理门户。
今其带一四营逼压城门,赵骞关临危受命任军中主将,现将此二营军将逐出龙虎军,并在此立志,将此间一众叛逆尽数诛杀。
”
赵骞关话落,就又转手从身边人背后抽出一箭,利箭射出带起一阵尖锐的破空声,而云清澜背后那面迎风招展的龙虎军旗,亦随之应声而断。
城门郊外寂静无声,虚空中只有赵骞关雄浑沉厚的声音隆隆回响。
“云清澜!俺怎不知你竟是这等包藏祸心的小人!”
看着掉落在地的龙虎军旗,牛长生两眼瞪若铜铃,其间是掩藏不住的滔天怒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