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动荡,云家身居高位难免会被裹挟其中,可伐稷之战后,原本偌大的云府如今空旷的就只剩他们四人,虽说战场本就是风云变幻世事难料,可当年云杉若是肯留一子在府中,云家后面这二十年也不至于过的如此寒凉。
如此一番,真的值得吗?
没有人回答她,祖孙二人相对无言,世间亦不是事事都有答案。
默了片刻,云杉又道:“如今你已知季家旧事,日后吕莲生若要借此再生事端,你多加提防便是。
此外诏狱那群人――”
云杉顿了顿,眉间染上一丝厉色:“过了二十年还是这么冥顽不化,当年被季鸿儒弄得五迷三道,面都没见过就要誓死追随,如今再找上慧敏皇后又能安什么好心?”
云杉冷哼一声:“下次你再见他们,莫要多说,直接拿了便是!”
窗边弦月低垂,云杉站起身,似是有些乏了,他一边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向卧房,一边淡声叮嘱:“听闻你娘最近身子不好,那这几日你就好好呆在府中陪陪你娘,避避风头,也平一平心里那股子躁意。
”
是禁足的意思,云清澜诺应一声,被吕莲生盯上,祖父想护她,也确然不想让她再去沾季家的事,索性给个由头,让她在府中呆几天。
云清澜退出去,又将房门掩紧,如今进了三月,夜里终于不再像前些时日那般寒凉,她走得慢了些,任由夜风灌进身体,本是该更加清醒,心中却是一团乱麻。
“廿年圜土饮冰泪,太苍啼血一杜鹃。
”
史策凄厉的声音在云清澜耳边响起:“以我残躯谏轩辕!”
她看着眼前被月色拉得细长的影子,这样的人,真的会对武朝生出反心吗?
云清澜想不清楚,路上只有她一人踱踱的脚步声。
云家仆人本就少,此刻也大多睡下了,回廊中稀稀拉拉地挂着几盏灯笼,将原本被银光铺陈的云家宅院点出几处斑驳光圈,云清澜在曲折回廊中转出身子,却忽然在廊道尽头看见一个模糊虚影。
她脚步顿了顿,许是看错了吧。
这样想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