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孙河川的兵士,入秋的时候刚成了亲,新妇随行前来送他,握着他的手殷殷叮咛;
还有那个叫胡肖的兵士,他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应征时怀里揣着条狗,身上抗着个卷了被褥的草席,说这就是他的家。
六营不如三营勇猛,不如二营矫健,他们就是群普通人。
醉眼迷蒙间张平良愣愣地想,可他们都死了。
云清澜重新返回来龙虎军暂时驻军的山头。
四下的将士们还在睡着,她不声不响地绕过地上横躺的人们,疾步朝着远处的一个大帐走去。
掀开帐帘一脚迈入其中,帐中一片漆黑,云清澜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不多时秦朝楚从帐后走出,冲云清澜笑道:“云将军同将士们在外面把酒言欢,如此热闹的时候,我还以为,云将军不会再想起我。
”
秦朝楚的话虽听起来委屈,可他语声温柔话里含笑,也不过是随口一句。
云清澜却没有应声。
“云将军?”
“云将军今日大胜破围为军中上下争得一线生机,此刻却为何如此闷闷不乐?”秦朝楚敏锐地察觉到云清澜此刻低沉的情绪,“又或者,云将军有什么事?”
云清澜沉沉出声:“借五皇子的地方,会一个客人。
”
???
夜已至深,薄云浮动遮住天边明月,整个衡芜山脉也连带着暗了下来。
寂静中秦朝楚的帐帘再度被人掀起,外面悄声走进一个人。
帐帘放下,帐中登时一片漆黑,只能从沉闷的脚步声中听出,是个身形健硕的大汉。
“五皇子,龙虎军三营副将曹济雄来见。
”
曹济雄站在帐中,隐约可见床上坐着个黑影轮廓,遂粗声唤道。
秦朝楚却没有应声。
曹济雄接着道:“末将奉唐将军之命前来见皇子,眼下太子重伤,恐落旧疾,正是皇子趁势建功之机。
”
“兄长怎么了?”
一道带着怯懦的低沉男声自黑暗中响起,语气中满是担忧。
“太子昨日被戚猛重伤,虽未伤及性命,但恐生心魔。
”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太子虽然性命无忧,但已经不能再当一国之君了。
唐干引心中看的分明,能臣不侍庸主,秦朝年日后难堪大用,他自是要另推明主。
虽说秦朝楚无能的名声在外,但常年寄人篱下,若是因此收敛锋芒也是正常。
是以他便派曹济雄来探探口风。
却听秦朝楚语带焦急道:“兄长重伤,将军为何不快送兄长回去医治?若是耽误了兄长病情,那可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