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惨淡地过去。
却在那一日,锣鼓喧天的热闹里,她瞥见了那样一袭红衣。
这天下竟有那样一个男子,是她的笔描摹不出万一的存在。
那人不似茶楼里的天之骄子们,便是骑在高头大马上,耳闻喧嚣,彩炮当道,他也只是含蓄颔首,古井一般的眼中似乎装下了所有,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有一瞬,她突然有些体会出什么叫做自惭形秽。
这很奇怪。
她分明有一个那样优秀的姐姐,却偏偏,这般的自愧不如油然而生,却是对着一个第一次见到的人,还是个男人。
陶秋临想,真是荒谬,她竟敢妄想他。
也许,那样的一眼,便就是他们该有的结局了。
可宫宴见他,东宫见他,抱璞宴见他,陶家田庄又见他,陶秋临终是觉得酸楚,原来无望地欢喜一个人,是连与他的每一次相见,都会神伤的。
抱璞宴上的那个赌石,她拿了头筹。
周绪晴他们总说她运气好,要同她这里讨点运气去,她自然是不信的。
便是运气好,也该是那个对自己颇有善意的女子,那个总能耀眼的镇国侯府的千金,若不是她的暗示,她不会挑出那块玉来。
可那日他从喜轿中牵过她的手时,珍之重之。
她终是笃定,她们没有骗她。
“颜某所求,从来都是陶氏秋临,得之,幸甚。
”
那是她写不出的情话。
婚后的日子是甜蜜的,陶秋临将那个杜撰的银安巷南大桥十七段改成了少师府。
即便如此,每每覃老板派人上门手稿,她仍是偷偷摸摸接待。
她不能叫自己的夫君晓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开始肖想他了,甚至叫他做了自己笔下的
男主。
她把手稿藏得很好。
少师大人总是很忙很忙,陛下和那个昱王都没有放过他,忙到他没有机会瞧见她每日都在写什么。
这很好,却也很不好。
陶秋临想着,他太累了,都瘦了。
这日她等了许久,夜半,才终于听得人回,迷蒙中,有熟悉的气息近前,俯身将她抱起,陶秋临睁开眼:“夫君。
”
见她醒来,男人才放下手,只柔声问:“怎么不去榻上睡?”
“给你做了梨汤。
”
说着,她便就起身,从小厨房里端了汤盅回来:“一直煨着呢!”
男人便就坐下,他拿勺子舀了尝了尝,温温柔柔地笑:“好喝。
”
“秋燥,该是要多喝梨汤的,往后我日日给你做一碗,如何?”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