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掩盖了部分话声,以致于文若善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对方的门派。
他大吃一惊,转过头望向谢孤白。
谢孤白脸上未有任何表情,只对他点点头。
文若善知道若是让他活命,等他上来,自己两人不是这刺客对手,即便他肯放过自己,若他败露的身份是真,对方只会派来更利害的人,到时也是在劫难逃。
他拾起樵夫遗落的斧头,用力一斧砍向树藤,那人见他砍树藤,惊得魂飞魄散,一边喊着“不要!”一边爬上山来。
文若善不会武功,又不是做惯粗重活的人,那老树藤甚是粗厚,这一斧下去竟然不断,斧头卡在树藤间,一时拔不出来,地面又滑,只怕用力过猛,一跤摔倒还是小事,若是摔到山崖下可就麻烦。
他一双手冷得麻木。
心里更是不住打颤。
勉强拔起斧头,又是一斧劈下。
这一斧没砍在同一个位置。
眼看那人就要爬起,文若善急了,连连挥斧,这一心急更是杂乱,有几斧劈空,余下的几斧力道不足,那树藤虽多了几道缺口,仍是不断。
只见那樵夫已经爬到崖边,一手攀在悬崖上,正要探出头来。
文若善双眼一闭,转过身握紧斧头用力劈下……
一声惨呼,斧头嵌在樵夫脑门上,一同摔下了悬崖。
文若善双手不停发抖,跪在地上,惊慌失措,不仅为自己第一次杀人,更是为自己听到惊天秘密而震惊。
他回过头看向谢孤白。
谢孤白皱起了眉头,目光深邃。
“先进寺里避风雪。
”
谢孤白为他煮了一壶茶,两人围坐在炉火前。
他牙关打颤,双手捧着茶杯,仍在不住颤抖。
他喝下茶,一股暖意涌上。
慢慢流向四肢。
他吁了一口气。
等手指也柔软些时,他才说话。
“你……你早预知……如此?”
“《陇舆山记》记载详尽,不止商用,也能兵用。
”谢孤白道:“下册记载着陇北地形。
定有人感兴趣。
一查到这本书,就知道你的预言。
”
文若善默然不语,先见之明,有时也会带来杀身之祸,但同时亦觉兴奋,自己终究不是大言虚妄,而是洞烛机先。
只是眼看天下将乱,这生灵涂炭,又怎不教人担忧?说担忧,这忧虑中却藏着一丝丝的欣喜,朱泙漫一身屠龙之技,终不至于埋没!
他为自己这一丝丝的欣喜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