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尔虞我诈太多,时叶声知道,就算是楚城寒对他也或多或少有过利用,譬如那时的邯山之毒,又譬如后来以他做筹码与阿史那骨乌做交易,也曾经将虎符放在他身上引诱李家余孽现身。
时叶声对这些没什么可说的,也不想私心为他辩解,他不是小皇帝本人,楚城寒不同于李尽风那般糊涂,一旦自己不在他眼前,时叶声这个名字就只是一个名字,而不是一个活生生存在的人。
而李尽风......
时叶声轻笑了一下,不再想他了。
太后在京城城外安设了埋伏,楚城寒提前做了打算,倒没打得太仓促,同楚父两方夹击之下,很快便破了城门。
时叶声被留在城外军队暂时驻扎的营地里,等着楚城寒回来接他进城,这回鲁卫倒是没留下来,换了张雅在营里照顾他,时常观察他体内骨寒的症状变化。
张雅将银针收回来,嘱咐道:“天气热起来便不会轻易毒发了,等回到宫中之后或许得开一些滋补的药物,身体还需调养一段时间。
”
时叶声点点头,想起鲁卫那时所说,忍不住问道:“听闻你的医术乃是自学?”
“鲁卫同陛下说的?”张雅冷笑道,“他跟着王爷在外征战两年,我一个人游历江湖,途中也是拜了师的,只是没同他说实话罢了,他不会真信了那时的说辞。
”
“你与鲁卫便没商议过婚约的事么?”
张雅收针的手顿了顿,猛地抬起头来,虽瞧不清五官,但语气已经暴露了她的震惊,“陛下怎么知道的?”
她平日同鲁卫插科打诨,却像是江湖人中最为常见的关系与距离,连认识了许多年的楚城寒都没能发现什么不对,短短月余相处,时叶声是怎么瞧出来的?
时叶声屈指蹭了蹭鼻梁,淡淡道:“嗯。
”
就嗯了一声,没了。
时叶声与楚城寒之外的人交流时总觉得疲累,分明从前也不像这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