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只匆匆瞥见的落在外面的手,虽然骨骼纤细,但明显是男子的骨量。
还有……
“腕骨上的痣……”楚城寒怔然道,“怎么会,他不是应该在宫中”
他蓦地扯住了缰绳,嗓音里时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慌乱颤抖,大声道:“追那辆马车!不许射箭!抓活的!”
深夜传出浩浩荡荡的兵马脚步,回荡在原野上空。
但骨乌已经果断抛弃了马车,他单手抱着昏迷的时叶声,飞身上了马,迅速奔向黑沉的荒原深处。
来不及了。
风雪悄无声息落下来,乌鸦怪叫着直冲入天,北疆的荒漠最终还是归为平静。
*
时叶声的后颈痛得厉害,他被接连敲了两次,前一次留下的淤青还没散去,又被新伤覆盖上。
他在马背上颠了一夜,浑身不舒服,尤其是被压住的胃部,醒来之后便一直隐隐抽搐,逼得他直想干呕。
骨乌已经带着他进入了突厥的领地,近似于逃亡的赶路缓慢下来,趁着天黑在路边休整了片刻。
骨乌警惕地抓着刀在时叶声身边走来走去,时叶声没工夫搭理他,他自己还难受着,靠在树干上要死不活,嗓间隐隐约约还有点血腥气。
等马匹休息得差不多,骨乌便俯身下来抓住了时叶声被捆缚的双手,将他强硬地从地上拽起来。
时叶声的面色十分苍白,连唇色都浅了,浑浑噩噩歪倒着身子,根本站不住。
骨乌便顺势将他扛起来架在肩上。
男人厚实坚硬的肩头抵住了空荡荡的胃,时叶声实在痛得厉害,晃着身子挣扎起来,嗓音带着虚弱:“别这样,将我......将我放下来。
”
骨乌的中原话说得不算很好,他道:“你们大燕的摄政王追了一路,现在没了动静,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
中原人在他眼里一向是狡诈的,骨乌担心还有蹊跷,不敢在路上多停留。
时叶声呛咳了几声,几乎快要将胃呕出来:“他不会跟来的,以他的能力,不可能追不上我们。
”
所以楚城寒是故意放弃追逐骨乌的。
骨乌犹豫了片刻,倒是将时叶声放下来,换了个方式继续抱在怀里,还是翻身上了马背:“我很奇怪,他听到我说你中了瘟疫,并没有看见你的容貌,怎会突然追出来。
”
时叶声漠然不语,他精神紧绷着,已经很疲惫了,没办法再去思考这些事情,马匹动起来的时候便丢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时叶声像个坏掉的玩具娃娃一般趴在马背上,马匹的行动速度慢了很多,颠簸的频率降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