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起身走过来,高髻珠钗,黛眉秀目,裙衫盈盈摇动之间,脚步都有点虚浮,却仍竭力掩住眼底的疲惫。
到了他跟前,目露忧色,低声道:“祖母病成这样,今晚的中秋赏月自然办不成了。
夫君这两日操心后宅,想必积压了许多公务,先去忙吧。
”
“你呢?”
谢珽的指腹摩挲过她柔软脸颊,觉得自打曾媚筠诊出她被投毒的事情后,她这张脸都似瘦了一圈。
阿嫣勾出笑意,“我得在这儿陪着。
”
“祖母既已醒转,想必不会再有岔子。
这里有母亲照应,你先回去歇会儿。
”谢珽躬身,鼻息落在她脸上,“瞧这眼睛,都快熬出青眼圈儿了。
再熬上半晚,怕是就救不回来了。
”
“有、有吗?”阿嫣有点慌。
谢珽压住唇角,“确实。
不信你问玉露。
”
旁边玉露嘴巴张了张,却没敢逆谢珽的意思,只睁眼说瞎话道:“颜色是深了些。
”
这般说辞,难免令阿嫣沮丧。
毕竟她才十六岁,从前兴致高昂时跟徐元娥彻夜游灯不眠不休,哪怕身子劳累,也没熬出过乌眼圈儿。
如今这样虚弱,着实得好生补补了。
不过沮丧是一回事,该做的事情却不能落。
老太妃病倒了躺在榻上,她身为孙媳,又是谢珽的王妃,原该替婆母撑着场面,代婆母尽孝侍奉。
这会儿武氏都没喊累,她若躲回去偷懒补眠,哪怕婆母肯体谅,旁人又会怎么想?
既然打消了和离之念,这些事就得周全。
她摇了摇头,“祖母还病着,这点事儿不打紧,熬过今晚再说吧。
夫君自管去忙,不必管我。
”
强撑的小模样着实招人心疼,谢珽才不在乎那些虚礼,见她心存顾虑,索性抬步入厅,向武氏道:“案子虽已审结,仍有许多文书杂事要处理,不宜耽搁。
此事与阿嫣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