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的流民,殿下也曾说要安抚镇压,如今却反被步步紧逼。
说出来的话,总得能做到才算数。
叛乱未定,殿下却反而给人递把柄,莫不是嫌树敌太少,想让四处都燃起战火?”
吉甫既有弄权之心,自然盼着不求上进的太子继位,好任由他拿捏,对于诚王,逮着机会就要踩一脚。
诚王才想反驳,就见永徽帝摆了摆手。
“内忧外患,不宜再生事。
”
“儿臣也只是担心。
”诚王不敢跟皇帝对着干,语气和软了些,劝道:“谢珽原就桀骜难驯。
若此时朝廷不加斥责,反而屈身相求,他得了平乱的功劳,定会令威名更甚。
届时,只怕驱虎吞狼不成,反而引狼入室。
”
吉甫闻言,掀着短黄的胡须笑了笑。
“殿下这是多虑了。
如今最要紧的是平定乱民,谢珽固然可恨,咱们先借他的手除去流民,再寻机治罪,为时不晚。
据老臣所知,河东麾下山头林立,谢珽根基未稳威信不足,未必能即刻成为心腹大患,无需急在一时。
”
诚王仍觉得不妥,“他能拿下陇右,足见有号令众将的威信。
”
“那是郑獬无能。
”
吉甫说得万分笃定。
据乔怀远暗中探来的消息,谢珽虽主掌军政,实则威信不足以服众,远非表面所见那样所向披靡。
相反,萧烈、裴缇等一干老将,甚至亲舅舅武怀贞都对这资历尚浅、刚愎独断的王爷心存怨言。
这回陇右之战,老将们为了挣功劳,打仗十分勇猛,自是势不可挡。
但若谢珽起了图谋皇权之心,朝廷可不是郑獬,他在魏州安插了不少眼线,届时居中斡旋,拿着金灿灿的利益挑起内斗,多的是化整为零的法子。
只要河东不是铁板一块,朝廷一旦许了足够的利益,自然能挑动人心。
吉甫的算盘噼啪乱响。
诚王最烦他这自以为是的样子,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