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爵之家,兄弟相争原就是常事,哪怕谢珽如今已能服众,想让叔侄兄弟尽数归心,天皇老子都未必做得到。
即便在后宅,彼此安插眼线打探消息,暗里的风波她都知道。
惩治秦念月的时候她就料到了,府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这消息是瞒不住的,只要老太妃和秦念月不甘心,有心人总能打听得到。
当日在碧风堂定调,不过是为通个口风对外人交代,女眷们各怀心思,也都没什么异议。
谁料今日谢瑁竟会忽然发难?
他既提及阿嫣,显然已知晓事情的经过。
武氏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将筷箸轻轻放在案上,环视了一圈,沉声道:“不是得罪王妃,而是冒犯王妃,扰乱后宅,行事不知轻重。
”
“窥探行踪罢了,罪不至禁足吧?”
“但此风不可助长!”
“可她终究还是个孩子,既住在这府里,自是心系王府的。
她久在闺中,没经历过波折,做事的法子是失当了些,但她的初心却仍是为咱们谢家。
倘若父亲在世,瞧见外甥女行事冒失,想必只会耐心教导,而非出手惩治。
母亲素来雷厉风行,对表妹的疼惜之心,终归比父亲逊色几分。
”
这话说得未免薄凉,饶是武氏心性刚毅,闻言也稍稍变色。
就连谢珽的神情都沉了下去。
“依大哥的意思,当如何处置?”
“谈不上处置。
”谢瑁慢条斯理的斟酒,口中道:“表妹是姑姑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父亲和两位叔叔都极疼爱。
府里中馈之事素来由母亲操持,母亲对二弟和三弟自是寄予重望费尽心血,对表妹难免疏于教导,以致如今犯错。
既然行止有差,教导改正便可,若只一味惩治,难免有愧姑母在天之灵,让她寒了心。
”
席上片刻安静,阿嫣听得几乎想笑。
合着秦念月心术不正,又被满府溺爱,将郡主遗孤纵容成那样,到头来却成了武氏疏于教导?她即便入谢家不久,瞧着碧风堂素日的忙碌,便知武氏对这座王府当真是鞠躬尽瘁,极为用心的。
这种话实在过于忘恩负义。
阿嫣自入谢家便得婆母照拂,日日相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