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
我被医护人员拉回病床上,那样子是个货真价实的精神病患者了。
怕什么来什么。
我也等到这一天了。
我再一次沉沉睡去,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陪着我的是黑夜。
我就那样躺了很久,然后起身,拔针,下床。
当我拉开病房的门,走廊的灯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我出门左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是当我走出几步再抬头,看见穿着病号服的晏阳就站在不远处。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转身要走。
我没追上去,只是盯着他的背影。
我想起小时候他第一次叫我“哥”,想起他第一次梦遗之后红着脸告诉我,想起他脱光了躺在我的床上,想起他抱着我说他很爱我。
都说人死之前脑海里会像过电影一样快速回放自己的一生,如此看来,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片段都与他有关。
他转身往楼下走,我突然跑起来追上去,在楼梯上拉住他,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吻住了他的嘴唇。
晏阳猛力推开我,满脸厌恶。
我笑了笑,对他说:“Goodbyekiss.”
我也算是向他认真告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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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的前三十年里,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混乱且丑陋的,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是个极度自私的自我主义者,这一点大概完美遗传了生我的那个男人。
我像个面目狰狞的小丑,害人害己。
晏阳讨厌我是应该的,如果我是他,搞不好现在已经拿着刀子扎过来了。
可恶至极,令人作呕,我一直自诩是受害者,却偏偏加害于我最喜欢的人――大概也是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待我的人。
我这种人怕是不值得同情,碎尸万段然后灰飞烟灭才是最好的归宿。
我朝着晏阳鞠了一躬,并不是在求谅解,只是希望他知道我真心抱歉。
不求谅解因为至少在我和他的事情上,我不配得到谅解,当我从混乱的状态中走出来,神志清醒地站在他面前时,我不得不承认,不管我出于什么原因做出那些事,都不可避免地伤害到了他。
我丢向他爸的刀,也划破了他的心口。
真心是应该被呵护而不是被如此践踏的。
只是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