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敢狂妄到如此地步。
但细细想来,驻军营地的武将原本就有别于京城其他官员,他们不受地方辖制,自江陵王谋反后,朝廷对军队和武力尤为看重,无形中更为驻军增添了
声望,他们的行事作风更为张狂。
“是为了钱禄存?”顾轻音知道府中大批衙役受伤后,神色始终凝重。
王放迟疑了下,点头道:“他们说我们证据不足。
”
“证据?一群强盗还知道证据了。
那钱禄存可还在牢中?”顾轻音确认道。
“在。
不然我这总捕头也别当了。
”
顾轻音微一沉吟,“我这就去见陆大人。
”
王放忙揽住她,“府尹大人这会正在气头上,那校尉说我们无故用刑,这才逼得他们来劫人。
大人这会去,恐怕”
“此事宜早不宜迟。
”顾轻音语毕,不顾王放一再劝说,只大步向前行去。
陆寻的案房在京兆府东南角上,独自成一院落,其间青松翠柏,皆是如墨般深浓的绿。
“下官见过大人。
”顾轻音进门,恭敬拱手行礼。
房内燃着沉香,和着笔墨独有的香味,陆寻正伏案写着什么,身侧站着陈升。
听见顾轻音的声音,他并无反应,仍提笔疾书,房中极静,针落可闻。
顾轻音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许久后,陆寻搁笔,白净儒雅的面皮看不出喜怒,目光沉沉如水。
“顾大人莫不是觉得京兆少尹一职是个闲差?”陆寻一开口就咄咄逼人。
顾轻音经了王放提醒,知道陆寻定然因为驻军硬闯京兆府大闹劫人之事勃然大怒,她已做了心理准备。
“下官今日的确来迟。
”她低头恳诚道。
“为何来迟?!”陆寻盯着她的面容,追问道。
顾轻音踌躇着,不说话。
她没想到陆寻会追问,不想编个借口搪塞过去,却也不好说出实情。
“说不出口?”陆寻冷笑,“不如本官替你说!”
“你去了相府,喝酒听曲好不快活,因此宿醉来迟,是也不是?!”陆寻的语调越发冷然,甚至端出了平日在堂上审问的架势。
站在旁边的陈升听了,心头一跳,眼珠子转了两圈,又回到顾轻音身上。
他也不想总是盯这位顾大人的梢,但府尹大人的命令又不能违背,唉,做人难呐。
顾轻音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寻,“你,派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