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
她马上就十八岁了,可是他仍然不肯把她当作一个平等的成年人来看待,不肯正视她的心事。
他对她过去四年间经历的一切煎熬一无所知,或许也不想知道。
虽然对哥哥的反应并没有什么预先的期待,但总归……总归不该是这样的啊。
失落与怨愤之下,方宁俯下身去粗暴地在床底摸索着掏出了那本日记,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眼神锐利地盯着他:“那这个呢?这是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写的吧?”
方继亭瞳孔收缩,几乎停止呼吸。
原来这才是罪魁祸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妹妹是看了他的日记,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他轻轻摇了摇头,眸光晦暗:“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那个时候,也是不懂的。
”
方宁没想到他会道歉。
他垂着头,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歉疚又谦卑。
他这个样子,看得她心里一阵阵难过。
为他难过,也为自己难过。
她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更接受不了他想用一句“不懂事”就为他和她这四年间的所有心思盖棺定论。
“那,那现在呢?”不知不觉间,她的嗓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嘴唇开始颤抖,如同风中瑟瑟飘摇的落叶。
然而方继亭的沉默如同绵延没有尽头的山脉。
他始终没有再吐出一个字。
方宁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勇气也在他的沉默中耗竭,抓起日记本跑回了自己的卧室,蒙起被子大哭了一场。
方继亭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好似化成了一具血肉尽失的雕塑。
终归是起得太早,方宁哭累了之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天光大亮。
她是被陈婉琴从床上y拖起来的。
陈婉琴一边掀被子,一边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