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动了动唇瓣,想为崔钰说句话,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半句违心之言。
见她心绪不佳,侯夫人没留她用晚食。
薛泠回到海棠院,远远便看到立于窗前的崔钰。
半个时辰前方下了雨,屋檐上的积水还未散尽,薛泠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正巧有一滴雨水从滑落,她那夫君一身白色的锦衣立于窗前,身姿挺拔,如青松翠竹。
大抵是觉察到了她的视线,冷清的双眸正看过来,和方才在花厅看陆雨薇的神色全然不同。
薛泠只觉心头一刺,心口隐隐作痛。
她敛下眉眼,转开了视线。
走进房门,整个厢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饶是平日话多的翠月也只安静地立在一旁。
见她进来,崔钰让下人把晚食送上来,“阿泠。
”
他从一旁拿过长盒,“补你的生辰礼,看看喜不喜欢?”
平心而论,崔钰待她不算差,不然薛泠也不会成婚三年,未曾圆房也不会生出半句怨言。
他在外人面前给足了她脸面,回回宴席,他都差人来提醒她莫要贪杯,引得其他夫人太太皆是羡慕打趣,薛泠也觉得甜蜜欢喜。
每年生辰礼,他从未落下,年年如此。
曾经,薛泠以为这就是恩爱夫妻,她的夫君是爱她的。
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是闹了多大的一个笑话,亦或者说,她本身就是那个笑话。
薛泠接过长盒,递给一旁的碧月:“放到我的妆匣里。
”
“是,少夫人。
”
崔钰见她看都不看,蹙起眉,“阿泠,你在生气?”
薛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夫君,陆小姐有身孕,她初来侯府,必定多有不适,你还是去陪她用膳吧。
”
说完,她拿起食箸,夹了块藕片放进嘴里面。
崔钰见她这般平静,心底有种说不清的憋闷,也拿起了食箸:“方才归家,自是要陪阿泠。
”
薛泠听到他这话,捏着食箸的手微微一顿,忽然就觉得胃口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