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矜垣没有照料到底的义务,更何况自己也赌着气,剩下的不需要他如何照料,政月安排的十分妥当,接下船就是自己的医疗队,无缝送入当地医院进行救治。
当晚,政迟就睁了眼。
“殷姚呢。
”
“政先生!慢点,您慢点……”陈韩峰一把年纪快要挤出泪来,想哭又觉得不至于,只上去拦着政迟,“算我求您了,管子!管子!针!”
像是这才瞅见身上挂着的东西,他眉头一蹙,“大惊小怪什么。
殷姚呢。
”
“活着,活着的。
”陈韩峰好容易劝住,却没敢说别的,只苦笑着挑开话题,“您还是先担心担心您自己吧……要不是小姐有手腕力挽狂澜,别说殷先生了,您两个都得折在船上。
”
“他怎么样了。
”
“……”
政迟沉目看了他一眼,陈韩峰一顿,硬着头皮道,“还没醒,在抢救,目前还很危险。
”又忙说,“您别冲动,船上一天一夜都熬过来了,送进去前都一切顺利,情况肯定是比想象的好。
”
政迟不动声色地默了默,既不言语,陈韩峰也就不再呱噪,谨慎地按了呼叫,对来的护士轻声指挥道,“出血了,重新扎针。
”
政迟看了眼护士的人种,问陈韩峰,“从哪个港。
”
“基尔。
”又补充道,“小姐从各地调了几个信得过的,还陆陆续续地来着,您真的不用太担心。
”
德国的医疗水平,自然不必担心什么。
这话一说可见的松弛下来,政迟回想起失去意志前的种种,眼前阵阵发黑,“……几个小时了。
”
现在还能感觉到那种痛。
滚烫的血如何也止不住,顺着刀柄旋落,一股股,活似滚油烤在皮肤上,让他心神俱震。
血是鲜红的,他死死勒住血管的近心端,却又难免因此扯动伤口,殷姚在剧痛之下弹动着身体,他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轻得叫人感到畏惧。
“好疼啊。
”
“没事,没事了。
姚姚……”
“我好疼。
”jp少呀
“我知道。
”
“能醒来的话,我不想再记得你了。
”
政迟问他为什么要扑过来,眼下破天荒地也滑了泪,他压抑地低吼,却只能听见殷姚语气轻轻地骂他,“骗子。
”
政迟睁开眼,又问,“几个小时了。
”
陈韩峰一咬牙,最终还是没抗住,艰难道,“九个小时。
”
九个小时。
政迟攥紧了拳,那刚补好的针又撍出了血,鼓涨青紫一片,干脆拔了。
手术到这一步,无论进程如何,病人也无法坚持这么长时间,首先麻醉就抗不过去。
出结果也就是一时半会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