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般的筹码,有人欢呼有人畅饮,一片杂乱的噪音中,殷姚听见政迟问他,“害怕?”
他低笑着说,“逗你罢了。
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怎么可能把你送出去。
”
殷姚淡淡收回目光,没有说话。
余光却瞥见人群笑闹中,稀稀落落,严琛离开的背影。
张了张唇,不知怎么,看得人难过,有下意识起身追过去的念想,却身下一痛,让殷姚猛地清醒。
“怎么。
”
政迟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后面贴过来,轻声问他,“想追上去?”
明显寒意的语气,殷姚并不是听不出来。
他一顿,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紧张不安地否认。
而是看了政迟一眼,垂眸默默想了想,并没有从他身上起来。
有人的瘾被这一场局勾了起来,早开始了下一轮,围在一起,玩得热火朝天。
“政迟,”殷姚抬起头,“你会不会后悔。
”
他问这句似乎并不是为了要什么答案,并不等谁来回答,又飘忽地问,“越遥死的时候,你后悔过吗?”
背景里有人讨到好彩头,又和同僚逗趣说乐子,付矜垣风趣幽默,和谁都对得上梗,好话百出,笑得众人前仰后合。
玩开之后的欢乐场,没有那端起来放不下去臭架子,让人终于有了纸醉金迷的虚幻感,筹码堆里令人惊叹的小盒子和无数珍宝堆在一起已无人问津,阔气的东道主又叫了三两张桌子,反正地方够大,时光悠闲,没有窗子分不清昼与夜,什么都不缺。
喝彩,谑笑,娇嗔。
没有人再注意这里,他在温柔地吻他,因为爱看他痛就让他痛,爱看他哭就让他一直红着眼,他回答,“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任何事。
”
“生气了?”政迟哄着他,“是我做过火了。
”
殷姚依旧垂着头,五脏六腑扭曲在一起,重重扬起,又轻轻抛下,像淤血,破不开皮肉,没那么触目惊心,但用力按下去也痛的。
大概是怎么哄殷姚都没什么反应,政迟有些无奈,“消消气。
”
眼前递来一把手枪,塞进他手心里。
殷姚虚虚握着那把精巧漂亮的左轮手枪,动了动,不解地用眼神问他。
这手枪是付矜垣送给殷姚的,见面的时候开玩笑说给新嫂子的见面礼,起初还觉得新奇,但自从政迟把这玩具似的小东西玩到了殷姚身上,再看就觉的浑身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