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家里,他才能好好睡一觉。
“殷姚。
”
“殷先生!”有人在耳边急急地喊道,“殷先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
他离窗户很近。
只要小心地扶着木杆,就能轻松地爬进树屋里。
有很多伸展出来的叶子挡住前路,虽然很麻烦,但也不是绕不开。
殷姚在心里默念着,就快到了,还差一点,马上。
钟表的数字是模糊的,人也是模糊的。
他感觉身体在一瞬间腾空,晴空下却觉得寒冷,明明太阳高照,可脸上又溅满雨水,腥腥凉凉。
只听到耳边有很多人在惊慌失措地尖叫,在风声中,突兀又尖锐地……
“政先生!!”
好像看见,有人将他抱在怀里。
在失重时隔绝着冰冷刺骨的雨水,将他送回了那个阳光下暖呼呼的梦。
“啊!打电话!!快去打电话啊……!”
“高伯,您快点联系陈总!”
“急救!急救!快下楼,多两个人去!”
“不行,分不开,政先生不松手……来帮一下,都他妈废物吗!用点力气不要顾忌那么多了!”
“拿毛巾用力按着!再这么流下去会死人的!”
好像很疼,又没想象中那么疼。
很冷。
殷姚害怕地闭上眼,却听见这个人在自己耳边阴冷又无情地说了什么。
那声音甚至带着疯癫的笑意,诡异极了,令人悚然;像威胁,又像是爱语,每一次吐息都带着尖刺,扎穿了他的身体,让五脏六腑无一处不痛。
“你回不了家。
”
“你哪里都不能去,殷姚。
”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是我的。
一遍又一遍,你总是在说。
“你是我的。
”
殷姚被政迟紧扣在怀里,单薄的睡衣浸在温热腥甜之中,他气息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剧痛无比。
也让他暂时,彻彻底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