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和他说了很多话。
在听筒里,在耳廓边,又像在梦里。
「晚点回去,不用等我,该睡就睡。
」
是政迟的声音,殷姚心中一慌,有些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要不要煮一点醒酒汤?
好像是,「香兰我擅自扔掉了,没办法,雨下的得太大,蕊都打碎了。
」
又或者是,「可以了。
养花是门学问,你没那个心性,就别再折腾,尽做无用功夫。
」
耳边蜂鸣半天,捂住耳朵也能听见,殷姚放下手,轻声叹息。
声音像无法停止播放的磁带,一句又一句,清晰地灌进脑海中,逼迫他记起,又逼他清醒。
像是,「有你在我还烧什么纸钱。
」
……
「不送你走,难不成留着你把越遥的东西扔干净?」
「总是哭。
」
「你也就这张脸长得像他,一哭连脸都不像了。
」
「最后一点用处都没了,那我还留着你干什么。
」
「那怎么办?缠不动了,就想走。
怎么不再坚持一下。
」
「不是报复,是恼火。
不够像,殷姚。
不是你自己说的要替代他吗?就算我说不需要,就算我说你比不上他,你也还是很执着。
」
「你有没有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
」
他有没有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
……
“不爱。
”
殷姚倒吸一口凉气。
鼻尖的薄汗被风吹过,凉飕飕地让他清醒。
如同堵住的耳道的湿棉花突然被抽走,四周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清晰到吵闹。
封闭迟钝太久的五感骤然要处理太多的信息,让他反倒是更加混乱。
窗外风呼啸地挂着,眼前豁然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