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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意外地见天帝稍微矮身,蹲在了池边,似乎是为了近距离瞧他,瞧了好几眼,语气便变得颇为感叹:“浮泽,你现在变了许多。
”
“什么?”
“变得……有生灵的色彩了。
”天帝斟酌了一下语句:“仙魂、人魂、鬼魂都是有色彩的生灵,但我们小浮泽不太一样,你是江流化身,仙魂原先清澈得没有色彩,比起生灵,更接近纯粹的「物灵」。
”
“现在鲜活了许多,不是坏事,看起来更找人疼了。
”天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不过还要再等身上的味道散一散,所以先别出门,听话。
”
说完并不解释原因,反而很快匆匆离去。
留浮泽还浸泡在水里,没听懂她的话,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被揉过的发顶。
时崤也时常摸他的头发,只是不是这样的揉,而是将大掌盖上去,顺着发丝一下下地摸,在缠绵时,或者在他昏昏欲睡时。
奇怪归奇怪,原就不是那种闲不住的性子,左右又没有必须出门的事情要办,浮泽便也乖乖留守在自己的居所里。
不过,五感恢复过后,他第一次觉得清池水太冷,主动上了岸,闲来无事便试着流转仙力,还是生涩极了,就与人间那些骨折多年的伤者重新练习下地行走差不多,练不了多久就觉得累,干脆把宽大的主座上当作床,蜷在上头静静睡下。
有时他也会做梦,梦见什么倒不记得了,只是每每惊醒的时候,意识朦胧间总会委屈靠着的地方太过坚硬,等真正睁开眼,才发觉自己睡梦中拱进了椅背与扶手相接处的夹角,睡姿怪异。
浮泽翻了个身,并不想去探究其中原因。
有一段时间,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居所太过空旷,竟是记不得自己从前千年都是如何度过的了。
举目看去,整个清池居除了一口清池、一座浮桥以及一张主座之外再无其他物件,更不像其他仙君一样收养仙童仙宠,时间一长,除了修炼与睡觉,便没有其他选择可以消磨时间,真真无趣。
其实……清池好像可以不用修得那么大的。
浮泽走到浮桥上,由上而下俯视清池,有一瞬间跳出这个想法。
只是还没等看出个所以然,就总觉得脚下桥面烫得厉害,从脚底一路烧到他心里,热得心慌,也就匆匆下来了,之后再也没上去过。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帝解了清池居周围的禁令,托仙童来转告浮泽可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