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属实够得上是惊世骇俗,颠覆伦理之举。
池水反射屋外光线,映出粼粼金光,给本就不磊落的视野更添阻碍。
天兵只能模糊瞧见黑色的身影从地面站起,转身朝主座上走去,那背影挺拔高大,牢牢挡住了怀中所护,唯有肩膀上,隐约露出一小抹雪白。
浮泽仙君,被鬼王万般轻柔地放回了主座上,黑底红纹的外袍沦为被褥,将白衣包裹其中。
天兵心中震惊只多不少。
再一回神,鬼王已经站在他们的面前,没了外套,单一层里衣盖不住底下的肌肉线条,气势好生威武骇人。
他脸上的暖色全然褪去,只留淡淡的客气:“让仙君好生休息罢。
该回去了,劳烦天兵。
”
四十四
“胆子这么小,日后一个人在人间,可该如何是好?”
“眼睛都要哭肿了,可叫本座怎么舍得离开阿浮身边呐……”
“好了,阿浮不怕。
本座保证,三界之内,只要我未魂飞魄散,定然不叫鬼魂伤你半分。
”
“此誓,永生有效。
”
“混沌丹为证,待阿浮阳寿耗尽,便到本座这儿取,嗯?”
半梦半醒中,浮泽又回到了那间昏暗逼仄的破草屋里。
床幔垂下,把牢笼圈定在床榻之上,鬼王密不透风地将他拥入强势的怀,灰白与黑色在眼前交错晃动,腌臜混乱、模糊不清。
对方亲密无间地贴着他的耳廓,一句接一句地说着什么。
语气不是情事中那种惯有的轻佻浪荡,反而带了些郑重与认真,大抵是想说得更加清晰些,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字地往外蹦。
哪怕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宴江蜷缩在他的怀中,完全都没将这一通述白听进耳里。
自顾自地颤抖着,半耷拉下眼皮,瞳孔中早已没有了正常的光彩,唯有泪还在无声地流。
时崤看了半晌,无奈地叹出一口气,“睡吧……”
他动了动,让宴江在自己怀里靠得更加舒适些,大手半搭在人类眼前,遮挡外头微弱的光亮。
“听不见也罢,到那时候,本座亲自交由你手上便是。
”
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仿佛是在亲吻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凉凉的,很轻,很柔。
带有某种不难察觉的鬼力,拖着拽着,将意识带入黑暗的深渊……
浮泽猛地惊醒,盯着清池居屋顶的房梁久久失神。
他想起来了。
梦里所见,并不是单纯的梦,那是还在人间时,真真实实发生在他与鬼王之间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