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在千年以前种下的「因」。
若说鬼王本就是个断袖,宴江是绝对不相信的,他更愿意相信如今鬼王对他所作的一切行为,其实都在报复近千年前先祖那份畸形的爱慕。
他失神地看着鬼王一页一页地研究他的家谱。
如此五六页过后,对方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其上某位先祖的大名问:“宴家后辈靠着宴淮之积攒下来的家产与名望,在朝中立足并非难事,哪怕到第六代经历天下改姓也未能撼动宴家地位,为何到了这一代,突然变成了平民?”
有官爵在身者,家谱上皆有旁注,直到这个名字开始,周围都是一片突兀的空白,故而格外明显。
也正是从这里开始,香火兴旺的宴家开始凋谢,子孙一页比一页稀少,每一个以宴字为首的人名,字里行间都在诉说着枯败。
宴江回过神来。
他原先总以为鬼王早对宴家之事了如指掌,没想到这么大的事件对方竟不曾了解,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答:“这位先祖犯了当时圣上的大忌,被下令斩首,而其他宴家族人受此牵连,尽数被削官去爵赶回西南,八代内不许踏进京城一步。
”
“所以宴家逐代衰弱,才会到你这一代穷酸至此?”
“是。
”虽不好听,但毕竟是事实,宴江踌躇着点点头,“到家公家父两代,已是毫无墨水的白丁,但先祖遗愿不可忘怀,所以……”
所以他一心考取功名,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告慰诸多先辈在天之灵。
但宴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隐约能够感觉到鬼王对此类观念的嗤之以鼻。
时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追问:“既如此,这拖累全族的宴南,为何还没被夺取姓氏,反而还写入家谱中?”
“家父未曾告知,我不清楚。
”
鬼王便也不再问了,自己慢慢地翻看那家谱,卧房里陷入一片沉寂。
宴江早已累极,这一番对话难得的和谐,竟让他将那难受的情绪忘了些许,在这样的沉寂里,睡意来得飞快,很快就撑不住眼皮,不知不觉靠在鬼王胸前,沉沉地睡了过去。
时崤没有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