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藏。
鬼王也不一定就真的如想象中的那般只手遮天,否则怎会成日住在他的小破屋子里……
他越想,越觉得或许这是一个对的方向。
不知不觉已经走回了自家门口,宴江抬头,仔细端详自己从出生住了二十余年的破草屋。
从外头看,根本无法想象里头如今是那般的金碧辉煌,也没有人会知道,每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里,他在鬼王手中承受着什么样的亵玩。
衣袖下的指甲嵌入掌心,他闭了闭眼,这才伸手拉开自家木门。
厅中的夜明珠不是凡间之物,其明暗受鬼气调控,此时屋中一片昏暗。
宴江略有迟疑,却还是赴死般踏进屋内。
眼睛没办法那么快适应关系的变化,他借着门外的夕阳,返身把门带上,便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嘎
一声黑鸦的凄厉哑叫,划开了这满室凝滞。
下一瞬,黑暗中似有微风流过,男人冰冷的身体撞似的靠过来,将宴江紧紧包围着压在门扉上。
人类肉体与破门相撞,发出一声突兀的闷响,宴江心上也重重颤了一下,似乎在预兆着不详。
“阿浮,你回来了。
”
伴随着略带笑意的低语,鬼王的吻黏黏腻腻地贴了上来。
……
林小哥儿虽爱聒噪,做起事来却是靠谱,借着做生意的人脉稍一打听,很快就为宴江的传家红玉寻了好买家。
来者是县城中的富商,算得上爽快之人,看了红玉之后觉着喜爱,当场便钱货两讫。
数目不算多,毕竟宴家这样的条件,拿出来的东西委实也算不得上上好,不过省吃俭用些,出逃需要的路费以及吃住还是够的。
这一回,宴江盘算着绝对不能省车马花销,先以最快的速度到省城去,再照情况决定是否继续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