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跟九泉之下的爹娘交代。
一时暗恼自己疏忽大意,未曾提前将弟弟接回国公府。
她跑的香汗淋漓气喘吁吁,过了几条街方到了那处医馆,忙不迭的迈步进去,却被门槛绊住险些跌倒。
若非有人扶了一把,她少不得摔出两分难堪。
“谢姑娘,小心些,”熟悉的声音清润温和。
怜香抬起红红的眸子,看向那张俊逸儒雅的面庞,她未曾料到会遇到宋永临。
“宋先生,你……”
紧跟过来的学生道,“是宋先生帮着把人送来,也是他垫付了看诊的银子。
”
怜香感激不已,“多谢先生。
”
枉她之前为了讨好秦昭,撇清与他的关系,说了那许多伤人的言语。
再一想到那日他颓然离开的孤寂背影,她便心有悔意。
宋永临捕捉她眼底愧疚,心内雀跃不已,嘴角掩饰不住的笑,“莫要客气,长生毕竟做过我的学生,我如何能袖手旁观,快进去看看他罢。
”
怜香急急迈步,见了谢长生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十根手指俱被砸的乌青,额头也冒了血,蔫蔫的躺在榻上动弹不得。
她立时眼圈里凝聚的热意化成泪珠,滚滚而下。
“你不好生的在学院待着,如何跑出去看花灯,那花灯就这般好看?”怜香颤声训斥他。
谢长生见不得姐姐哭,当即挣扎着要下床。
吓得她赶忙按住弟弟,“还乱动,胳膊不想要了。
”
“阿姐,对不住,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
”谢长生是想去学做花灯,待仲秋时将花灯挂上去为姐姐祈福。
他不敢说,怕惹姐姐难受。
怜香见他裹得像个粽子,心头又酸又疼,也不忍多责怪他。
“阿姐就你一个亲人了,你若出事便是要我的命。
”
不愿当着谢长生的面哭,怜香叮嘱他好好躺着别动,方才出了医馆,站在那树下擦拭眼泪。
宋永临看她单薄肩背隐忍抖着,忍着好大的毅力才未将她揽入怀里。
他自腰间的荷包中摸出一条手帕,递给她,“长生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哪里是会贪玩看花灯的性子,想来是为了你才出了这事。
”
怜香看着他指尖帕子,觉得眼熟,上头的刺绣像出自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