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风大,帐中的蜡烛明灭晃动,月光映在帐布上,勾勒出其中简陋的装饰,人声鼎沸,沈青见仁亲王进来也不诧异,打了声招呼,便继续和副将道:“兵法讲究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南蛮节节败退,我方士气正涨,一举攻破他们的城应该不是大问题。
”
“是。
”副将这些日子算是对沈青崇拜的五体投地,听完连连点头。
仁亲王进来默默听了会儿沈青的阔论,月慢慢爬上枝头,众人还未谈论完,他默默叹了口气,打断他们的话道:“你们用了晚膳吗?”
众人一愣,沈青揉了下眉,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
帘帐中一下子就空旷起来,仁亲王招呼人把饭菜端了过来,又呼来一壶温酒,两人面对而坐。
仁亲王从一旁拿出俩个海碗,放了一个在沈青面前,自己面前也放了一个。
他呼了下手臂示意左右的下人退下,把酒斟满推给沈青。
“喝。
”
“大军阵前,不能喝醉。
”映着明亮的烛火,沈青的瞳仁像有一团灼疼人心的火焰,正悄无声息的燃烧着。
“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仁亲王的眼中倒映着沈青,苍白瘦削的脸庞,眼下一团青黑,下巴隐约可见铁青的胡渣,也不知是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仍谁也说不出这是三个月前还在京城的沈家二公子。
“将军样子。
”沈青直白道,“您既然放权给我,就该相信我。
”
被沈青的话一梗,仁亲王摇了摇头:“我放权给你是不假,但不是让你如此拼命的。
”
早年因为过于勇猛而导致身患旧疾的仁亲王继续道:“早知道让你回一趟京城会变成这幅模样,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回去的。
你自己说说你有几日未合上眼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
“不要觉得自己身体力壮而不在乎。
”仁亲王顿了一下,又补充:“我那小侄子也不会乐意看到你如此摧残自己。
”
谈到仵雨溪,沈青明显一松,问他:“你怎知......”
仁亲王睨他一眼,“你偷偷摸摸自己做果脯,托人带回去给他,真当我不知道是吧?”
沈青:“我......”
“好了,别说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凡事总得量力而行,京城现在乱得很,他大抵也不想你牵涉其中,他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弱。
”似乎想到了什么,仁亲王捻了把胡子,若有深意道。
仁亲王此话的意思便是很直接地和沈青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