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盒子看了看,就扔在办公桌上了。
正巧许霖来送资料,敲了门,得允许后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见了这个东西。
刚从贺晓璞那儿回来,许霖带回一些资料,也带来一些观点。
这是个有想法的助理,他十分了解傅大律师的办案风格,严格犀利,说一不二,有时甚至近于刚愎,唯独许霖,敢劝也敢谏。
只是这回汇报工作,他总显得不够专心,眼睛有意无意地老往翡翠貔貅那儿瞟,傅云宪看出许霖的注意力落在别处,便问他:“你懂这个?”
“不太懂,也是刚学。
”许霖跟傅云宪解释说自己刚报了一个艺术品鉴定培训班,开班就讲翡翠,因此学了一点皮毛,知道了颜色质地透明度,也了解了冰种糯种玻璃种。
傅云宪笑笑:“这么好学?”
许霖皱着眉,一本正经:“不是好学,律师应该多充电,省得遇见相关的案子毫无头绪。
”
傅云宪知道许霖在计较什么。
因为所谓的古董瓷瓶最终被鉴定为赝品,使得裴雪案的最大一功被记在了许苏身上,他铁定不服气。
傅云宪喜欢这种性格的年轻人,不认命,不服输,事事要争先,处处要出头。
他年轻时也这样。
平心说这个年轻人是可造之材。
傅云宪以前有过两个徒弟,无论陈智还是贺晓璞,都既没许霖聪慧,也没许霖贴心,许霖与许苏乍看相似,实则性子很不一样,许霖从不排斥在一场刑事辩护中以灰色手段为当事人获益,相反还很乐在其中,时不时能冒出一些可行的点子。
这点也令傅云宪感到满意。
所以他不在乎对方心里那点弯弯绕,何况上回撵他出办公室,这小朋友不露绯怨之色,也不作不依不饶的纠缠姿态,工作时依然全身心投入,光凭这份自我约束力,也确实可堪一用。
“这是满绿翡翠,种头也好,肯定价值不菲,”许霖用目光征得傅云宪的同意,拿起翡翠貔貅近距离观赏,“不过行话说色差一等,价差十倍,我学这点皮毛跟门外汉也没差,判断不太出来。
”
他满眼艳羡,反复把着坠子赏玩,爱不释手。
穷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点的东西价值连城,他感到不可思议。
傅云宪是调查过许霖的背景的。
他既喜欢白脸的曹操,自然也有多疑的性子,许霖太妥帖,太周全,反倒令人不适。
此刻他细细打量许霖面部表情变化,只觉得这小朋友平日里言谈举止过于老成稳重,直到这一刻才有了那么点符合他年纪阅历的稚态出现,反倒显得可爱了。
傅云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