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偏偏在李云岚进来的时候写错了,怎么……
没有怎么。
一三年的冬夜,窗外寒风呼啸。
谢松亭紧了紧灌风的袖口,好像只有写题才能止住四处发散的思维。
他听见有声音虚幻地低叫。
你这一个字一个字,到底要写到什么时候?捋得顺吗?以后能做什么?成绩出来考得过席必思吗?就算考过了又能怎么样,人看命的。
另一个声音说,写吧,除了写写作业学学习,你还能干什么?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强,开了学就能见到席必思了。
他的灵魂十分割裂,一半恨他,一半爱他,常常互相斗殴。
可喜欢不该是很纯粹的吗。
他不觉得这是喜欢。
这种感情就像外面的李云岚和谢广昌,纷争不断。
他没有刀,但有一把铁尺,接触皮肤那一刻尖锐地扎了下去。
肉软,很难划破。
谢松亭像入了魔,一下,又一下,刻出丑陋的伤疤。
*
毕京歌说:“可能那时就有生病的端倪了,只是你没有在意。
”
“想起来确实,”谢松亭看向毕京歌桌上的笔筒,说,“可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毕老师,我来这又不是来求变的,我可能直到结束也不一定变得过来。
偶尔我也不知道咨询是为了什么,我觉得自己在拿钱求别人关注我,感觉很可怜。
我不想变得那么可怜。
”
毕京歌点点头:“嗯,心理咨询不会让你变得更好。
”
谢松亭愣了愣:“……我见了那么多咨询师,像你这样说实话的还真不多。
”
“为什么你能确定我说的是实话?”毕京歌问。
“就,一种感觉。
”
毕京歌接着上面他的问题回:“你是靠自己变好的,所有的变好都是自己的功劳,和咨询师关系不大。
”
“我怎么知道自己会变好?”
毕京歌笑了:“就像你说的,这是一种感觉。
”
谢松亭茫然地和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