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棒了,六个月前你连谈到这些都会不适,现在你已经能和我描述你的感受了。
我们慢慢来。
你感觉不好,是他对你的话有什么样的反应让你感到负担了吗?”
谢松亭在沙发上歪倒:“他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负担,我根本不想看见他。
”
“你一向含蓄,这么直白地描述自己情况倒是不多见。
”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是回避型人格、低自尊型人格,或者抑郁倾向。
我之前的咨询师喜欢这么说我。
”
“我不定义人,”毕京歌说,“这些不是你的问题。
你的经历,你的过去,你的创伤,或者说你的现实,才是你的问题。
“假如一个人抑郁,那抑郁症不是她的问题,让她抑郁的现实才是,抑郁症只是她的解决办法而已。
如果现实世界符合她内心的秩序,那么她会痊愈得非常快。
”
谢松亭睁开眼,发现毕京歌竟然一直注视着自己。
他迷茫地说:“毕老师,我这样是不是太神经病了,怎么有人喜欢我,我都没法好好接受?”
“你不熟悉这些,”毕京歌并不否定他,“小时候妈妈爸爸和你说过我爱你吗?”
谢松亭竭力回想。
“没有。
”
“你没有经历过,当然也不知道怎么接受。
”
谢松亭认真地审视自己:“抛开我会不会这个话题,我也不想接受他的喜欢,我烦他。
”
“主要是烦他哪一点呢?”
“烦他在我面前晃悠。
”
“你用晃悠这个词,那就有的说了。
晃悠是个持续不断的行为,你觉得他不该在你面前反复出现?他不该在你身上花这些时间吗?”
谢松亭:“……是。
”
“那你再试着回想自己的感受,这又是为什么呢?”
“让我的喜欢和我一起烂掉就好,他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在意。
现在这么关注我又怎么样,他又不是没离开过。
”
毕京歌:“一般只有在美好的事物离去的时候,人才会感到遗憾和难过。
”
谢松亭缩在沙发里,说:“……嗯。
高中有段时间我们关系还不错。
”
他把那次和林晓打架受伤的事和毕京歌说了,又说。
“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
”
“不明白他为什么来救你吗?”
“不是,后来席必思和我解释了,他听到班里男生聊天,想着林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