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在梦里哭过,眼角、鼻头都是微红的。
如此,隔着花与夜,泪涟涟地望了阿焕一眼。
阿焕只觉得心里哗得一下,涩潮汹涌,心疼得简直难以呼吸。
“怎么瘦成这样?”
脚比脑子快,眨眼间已闪身上前去,直到他的手掌包住丁小粥的手才激灵地回过神。
丁小粥的手软乎乎、热融融的,不似他,冰的像死人。
阿焕下意识要缩回手,反被丁小粥抓住。
他的小哥儿妻子眼睛都舍不得眨,拼命睁大,一定要在这曚灰的天色中看清他,急切地问:“阿焕,是你么,是你么?我是不是在做梦?”
阿焕哽咽:“是我。
”他心如刀割,凝看,伸手拢捋丁小粥的头发,“真叫你受苦了……早知道我早就回来了!”说到后面,又自责又懊恼。
见这对年轻的小夫妻你侬我侬,方蕴和知趣地不响,只抬眸投掷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当然,无人在意他。
丁小粥则摸摸阿焕的脸,说:“你都长胡子了,几天没剃面了。
眼睛好红。
眼圈也泛黑。
”
方蕴和忍不住提醒:“刚说了呀,他好几天没睡了。
”
丁小粥醒过来了,拉阿焕进院子:“那你快快睡觉,先睡一觉。
饿不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睡更好。
”
方蕴和:“厨房在热饭了。
”
丁小粥点点头。
阿焕没有二话,直接同他手拉手地走了。
方蕴和且静静旁观。
不过片刻前,陛下掰鞍下马时,还一身化不开的锋锐寒气,结果这小哥儿只用三两句话,顷时便软和了。
太厉害了。
他都想鼓掌称叹。
33
方蕴和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陛下。
那时陛下还不是陛下,只是个养于禁宫深殿的小皇子,如个幽灵人,虽记在玉牒上,但他们谁也没见过。
宇文焕
这个名字,是他们所知的全部。
直到他七岁那年。
有一日,朝臣们正列行中,一个华服整肃的小童不知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