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这一日,就拖累你一日。
”
没听见丁小粥马上回答他。
夜静的落针可闻。
这时,他听见丁小粥抽噎了下,还带着哭腔,说:“江湖险恶,你什么也不记得,又不是本地人,人生地不熟。
我怕你捱骗。
等熬过难关,先站稳脚,再谈别的吧。
”
阿焕完全愣住。
仿佛平生第一次被这样善待。
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甚至令他鼻酸。
左右也睡不着了。
丁小粥干脆去磨豆腐。
阿焕随他起身,跟到院子里。
沉重的石墨被丁小粥推得吱嘎响。
一圈圈地转。
却比以前要轻松许多。
因为阿焕趋身过来,陪他一块儿推。
丁小粥低着头:“不用了。
我自己能行。
”
初时,阿焕不作声,只是埋头卖力气。
上次哭还是被堂叔抛弃那天。
丁小粥很久没哭了。
在这世道里,他本来就是一摊泥,加上眼泪,更要成烂泥,他知道,他知道。
丁小粥停住,站在原地,呜呜地哭了一场。
阿焕对他俯首,手足无措地罚站。
他掉一滴泪,就为他擦一滴。
视线被泪水洇得朦胧。
让阿焕看上去更像是白先生了。
阿焕的声音也同先生般的温柔,内疚地说:“我害你亏钱。
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