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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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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了眼的贱狗,老子打的就是你!” “啊啊啊………” 尖叫声刺破天际,那嗓音如同掺着血般凄唳。

     嘉允回头,看见马路正中的血泊里倒下一个人。

     血涌成一滩。

     枯黄的发顶,惨白的唇。

     一片刺目淋漓。

     那满地的血啊,流不尽,淌不完…… 嘉允低头,白裙子上溅满血,不断往上涌,她疯了似的用手擦,骤然鲜血印出五指的形状,沾在她胸口。

     擦不掉了,怎么都擦不掉了…… 顷刻间,眼前猝然被蒙住。

    嘉允蓦地惊醒,急急地抓住那只手。

     “怎么了?” 睁眼见到的是十七岁的千禾,他抬手摸摸嘉允额头,冷汗涌进发林,“做噩梦了?” 嘉允咽动干涸的喉咙,撑着千禾的腿坐起来,点点头。

     他松了口气,递来一瓶矿泉水。

     嘉允望着窗外街景飞速略过,胸腔内像是被无端扎了几下,隐隐发着痛。

     她还记得那一年,满地的血旁围满了人,千禾站在人群里,扯着撕痛的嘴角冲她笑,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捧着她的脸,擦那干上头的泪水。

    将她牵回了家,那时保姆正在午睡,千禾帮她偷偷换下脏衣服,小姑娘坐在马桶上,看着哥哥搓洗着她那件满是污泥臭水的白裙子。

     暑热的正午天里,千禾的手泡在冷水里瑟瑟发颤,捏着小妹的白裙,嶙峋的骨节攥得青白,狰狞得像是要从少年细嫩的皮肉间,活活顶破出十个血窟窿。

     他忽然转过头,重重抹一把嘴角的血,对嘉允说:“忘掉今天的事。

    ” 从那一天之后,嘉允被父母接走。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嘉允再也不会记事。

     梧桐落地成荫,映照在铺满青苔的石板路上,车子缓缓驶进七江路,停在一幢红墙褐瓦的小楼旁。

    满树蝉鸣,风起波澜。

     千禾揽住嘉允的肩,他的声音渐渐被风吹覆在耳畔。

     “回家了。

    ” 满目疮痍的家 嘉建清的车一直就跟在他们后面,下了车远远看见大舅和白伊站在庭院内,看来今天是久违的家庭聚餐。

     白伊是千禾的后妈,她跟大舅好的时候正是嘉允离开顾家那年,当时的白伊还在念大学。

     嘉允的妈妈顾浅女士是这么评价她的,白伊这个女人,漂亮嘛倒是一般般,顶多仗着年轻有些俏皮相罢了,江南水乡出来的姑娘,肤色白皙通透,性格娇憨,又有点文艺气,最容易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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