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照片上那个和她一起入镜的小孩。
他们今天还是手工课,教室另一端的听障班是真正在学言语康复。
一旁嘈杂喧闹,而这边又分外安静。
有人窝缩在闭塞的世界里自得其乐,而有人已经学会用平直的心绪去探查新的事物环境,暗悄悄地抽丝剥茧,静待一跃功成的那日。
嘉允无事可做,就来回沿着那一纵排的过道里往返踱步,垂头望着地面,偶尔又望望窗外。
反正就是不往教室最拐角的某处去看,哪怕那掩蔽在角落里的灼灼目光就快要盯死在她身上了,她也不曾撩过去半个眼风。
这时有人碰她的手,她看过去,是那个男孩,伸出双细白的小手,递给她一个完工的小蜻蜓。
嘉允见这孩子长得着实好看,质朴中又透着些生动灵气,她便半蹲下来,接过那个小蜻蜓。
“送我的?”
那孩子愣了愣,嘉允这才想起他听不见。
她找来手语老师,给他们做翻译。
她问那男孩,多大了。
那男孩抬抬手,比了个数字。
12。
比她想象得要大不少,看他模样左不过九十岁。
嘉允又问他叫什么。
男孩那双黑曜的眸子明显黯淡下来,和手语老师比划了好一阵,老师看完后捂着嘴笑。
把嘉允拉到一旁,和她说,“这孩子说之前做了一只小青蛙,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那张彩纸里叠起来送给你了。
”
嘉允怔了好半晌,这才想起来,和老师学了几个简单的手语安慰他。
谢谢,对不起,你好看。
这类没头没脑的话。
那男孩被她弄得臊红了脸,等嘉允离开了,偷偷把脑袋埋在臂弯里降温。
上午的课结束,嘉允回了宿舍,在桌上找到那只绿色的小青蛙,拆开,翻看两遍,都没有找到那个男孩的名字。
她忽地想起昨天夜里,计许在临睡前坐在书桌前很久都没起身。
嘉允想沿着彩纸的折痕把小青蛙叠回去,却发现怎么也复原不了。
就连霎时扬起的唇角也是如此,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数着桌上少了几张的彩纸道具,声音忽就低了下来:“幼稚……”
午时嘉建清的助理来了一次,敲门时嘉允正准备睡午觉,还以为是那个小聋子,没想到打开门见到了许久没露面的小童哥。
小童哥不知跑哪儿去晒黑了一圈,一见到嘉允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
“好久不见啊小允,给、”他递来两盒药,氯雷他定和一支涂抹类的过敏药,盯着嘉允脖子看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