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疼蛰伏隐蔽,起初只会在夜晚出现。
当空荡的床上只剩他一个人,当他无意间看见陶芓湉留下的铃铛,痛苦会成倍增长,让他失掉食欲睡意,更失掉信心。
紧接着,白天也被这种痛苦蚕食,只要听闻有关于陶芓湉的消息,他就会下意识去细听,尽管心口再疼,他依旧忍不住。
分开的时间越长,边星澜就越缺乏信心。
他陷入时悲时喜的拉扯,悲是因为陶芓湉并没有回来的意思,喜是因为陶芓湉带走了他画的那幅画,据说还挂在墙头。
边星澜在惴惴不安里度过第一年,直到陶芓湉与别人恋爱。
听闻这消息时,边星澜觉得他完蛋了,他已经永远失去他的小桃子,陶芓湉再也不会回头。
他疯了一般去参加派对,喝到酩酊大醉,再在那些小男孩的手碰上他之前猛然清醒,仓皇而逃,躲回浴室里泡澡,用除菌剂驱散掉难闻的气味。
陶芓湉已经往前走了一整年,蜕变为更成熟的人。
而他呢?他蜷缩在原地,只会傻傻地等,连主动权都放弃。
要把陶芓湉直接抢回来吗?
无论用什么方法,强迫也好,威胁也好,边星澜想不计后果,因为他再也无法忍受疼痛和空虚。
而林殊在听闻这一决定时,再也忍不住,暴揍他一顿,手脚齐用,毫不留情。
林殊被气得不轻,“你与其想怎么强迫他,不如想想怎么挣脱面具,做个健全自由的人,重新把他追回来。
”
如果不戴面具,他怎么活下来?
他想健全自由,那谁来给他机会喘息?
边星澜自嘲地嗤笑,口不择言,“我又不是你,我有什么资格健全自由,我算什么东西......”
他从未对林殊说过这种话,这话已算是非常地不尊重。
难得的是,林殊没有再揍他,也没有骂他,异常冷静。
“边星澜,你扪心自问,你现在还需不需要那些傻逼的认可?如果脱离那些人,你是会饿死?会寸步难行?还是会活不下去?”
这句话一下点醒边星澜。
初时,他曾和林殊一齐往上走,却在中途选择停滞,畏首畏尾,不上不下。
后来,边家的鄙夷迫使他重新往上走,拿真正的作品说话,但又一次,因为对爱情的胆怯,他卡在半途,难以进退。
他真的需要那些可有可无的人脉关系吗?
他还要装多久,才能卸掉那层轻浮的面具。
连林殊都能清楚看透他的伪装,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