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八年的“才能”成了泯然众人的机械劳作,别说自信心,连自尊心都被迎头击了个粉碎。
画室每逢周日下午放半天假,没有人起身,大家都像被牢牢绑在板凳上一样,对于老师宣布的放假充耳不闻。
到了晚上八九点,终于开始有人起身,小声议论着往画室外面走:“你今天画了多少张速写?”
“差不多80张吧,回去再画几张。
”
每一天这样的对话都在耳边进行,像不断往复循环的噩梦。
我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笔,对着画板怔怔发呆,回过神来的时候,画室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叹口气,拿起铅笔又接着画起来我真不好意思说一个下午我才画了30几张速写。
身后又有板凳摩擦地面的声音,有同学走过来拍拍我:“卢沛,不回去啊?”
“你先走吧,”我回头笑笑,“下午状态不好,没画几张,再待一会儿。
”
这一待不知又过了多久,空荡荡的画室里只剩零星几个人。
过一会儿,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踱过来,停在我身后。
我转过身,低低喊一声:“谢老师。
”
谢老师负责教我们色彩,A大研究生毕业,看起来不过比我们大几岁而已,后脑勺松松扎个马尾,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温文尔雅,品评学生作业的时候却相当不留情面。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闲闲问道:“还不回去?”
我挠挠头:“我还没完成速写老师布置的任务。
”
他站在我背后看了半晌,半句评价都没发表,又踱着步子走到窗边欣赏起夜色来。
过一会儿,我忍不住开口问:“谢老师,他们说应届生只有百分之二能考上A大,是不是真的啊?”
他没回头,也不答我,低低笑一声,听起来有点不屑的意味。
我抿了抿嘴唇,见他没有回答我的意思,也就没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