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下像踩在棉花上。
喉咙口满是铁锈的味道,气管里似乎灌满沙砾,我清晰地在一片嘈杂声中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沉重的,急促的,短短地吸入再长长地呼出。
我知道这样撑不了多久就会岔气,但仍是无力调整。
我已经感觉不出两条腿是怎样迈出的步子,它们似乎已不再长在我身上,机械地朝前运动着。
我咬紧牙关,看着前面超我近半圈的第二名:我得赶上他。
班里的一些同学从看台上下来,站在操场边声嘶力竭地朝我喊加油。
经过边岩他们的时候,他们仨又随我跑起来。
方啸见我喘得很急,在一旁边跑边指导我呼吸。
但这一切在我当时的脑子里都是朦胧不清的,一棵棵跑过的树、一声声飘进耳朵里的加油,还有方啸有条不紊地“呼吸呼吸”,全都像在梦里。
最前面,超了所有人一圈多的闫磊已经跑过红线,终点处爆发出一阵欢呼。
我拖着麻木沉重的双腿一步步接近第二名,那么近,又那么远,好像距离永远都不会变,而我永远都追不上。
追不上……边岩吗?
我突然在这种极度疲惫、意识涣散的情况下生出了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
如果永远追不上,我该怎么办呢?
“卢沛,不用加速了,第三名离得很远,追不上你的。
”一直跑在我旁边的边岩这时出声说,把我从刚刚那阵莫名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我没说话,事实上我根本就没力气说话,我只是盯着前面第二名的背影,脑子里仅剩一个念头:我要追上他。
我突然全身涌上一股豁出去的劲头,一个劲地闷头朝前面冲,到最后已经不知道是上半身在拉着两条腿跑,还是两条腿在撑着上半身跑。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我离第